察觉到太子拨开了她的头发,似是认真地在检视她的伤口,她便乖乖地再也不乱动了。
郦妩的头发极为浓密乌黑,触手柔软光滑。
萧衍修长手指在她的发顶摩挲了一下,然后拨开那一头乌发。
郦妩皮肤太过娇嫩,很容易留下痕迹,在马车里撞的那一下也着实不轻,因此萧衍很容易便在她头顶寻到了那一片小小的红印。
他暂时松开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玉瓶,拧开,倒了一些膏液出来。
晶莹剔透,犹如流淌的黄金般的膏液,粘在萧衍的指腹,然后被他极为轻柔地按在郦妩头顶的红印上,慢慢揉抹。
涂抹完头顶,萧衍又问“还有哪里”
太子的动作太过轻柔,按揉头顶时,力道适中,指腹还带着暖暖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头皮,极为舒适。以至于郦妩思维放空了一瞬,听到太子问话,便脱口道“还有”
还有胸口。
还好郦妩猛然警醒过来,连忙止住未出口的话语,嗫嚅着低声道“没了。”
“没了”太子的手指忽地抵住郦妩的下颌,轻轻一抬,让她垂着的面容不得不顺着那不容抗拒的力道仰起。
萧衍的视线顺着郦妩因为说谎而显得有些慌乱的美眸上滑过,慢慢往下,沿着她的鼻尖,红唇,细颈,最后落在她的胸口。
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太子的眼神甚至没有一点狎昵的意味,只是一贯的清冷,深潭般的幽沉。
可郦妩还是觉得自己的胸口酥麻了一下。
她的心房也仿佛被什么给钩了起来,瞬间门吊得高高的,叫人透不过气来,头脑也发昏。
“还有、还有”郦妩脑子里乱成一团,不自觉地抬手捂住胸口,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这里这里,我、我自己来。”
萧衍又扫了一眼她的手捂住的地方,垂下眼皮,嗓音低哑地“嗯”了一声,然后将那玉瓶塞到了郦妩手里,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郦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完药的。
她抖着手解开衣衫,甚至都忘记了喊琉璃她们进来帮忙。神不守舍,面红耳赤地给自己上完了药后,坐在原地出神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傍晚去坤宁宫给容皇后请安时,容皇后照旧给太子准备了一份他独有的“补汤”。
萧衍依然面无表情地喝完。
喝完汤,容皇后还觉得不够。趁着齐嬷嬷带郦妩去喝甜汤时,寻了个机会,悄悄问太子“景行,你是对央央有什么不满的吗”
萧衍一看容皇后的神色便知道她想问什么,加上这连续两日的特殊补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摇了摇头,淡淡道“母后不用操心,儿臣心里自有思量。”
他向来就有主见,如今这样子,看来也是不想旁人插手。
容皇后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一甩手“行行行,你自己思量,那本宫不管了”
这边容皇后气得决定撒手不管。东宫那头,吕嬷嬷看着又是一夜过去,依旧无事发生,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但她是个执拗性子,没有像容皇后那样不管,依然坚持不懈地想着办法。
次日上午,吕嬷嬷也炖了一盅汤,让郦妩给太子送去书房。
郦妩本不太情愿。天子和太子的书房,历来都属于政事重地,后妃不宜踏进。且她和太子又不是真正夫妻,她着实没有必要讨好太子。
可吕嬷嬷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
“太子兢兢业业,新婚之期都不忘替陛下助理万机,不说身为妻子,就以咱们是天子的臣民身份,也该体恤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