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即使有人发挥失误,写了不被看好的文章,也顶多是夫子,还有相熟的同窗知道。
但经过项门在放榜时那一闹,现在几乎整个学院,对顾璋的文章,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仅是今年刚入丁组的新生。
连前面已经要下场的甲组学子,还有隔壁已经中了举人,正在备考进士的学子,都有所耳闻。
毕竟,顾璋可是敢挑战农之纪要权威的勇士。
即使不认得脸也没关系,“就那个看起来最小的那个就是,你遇到了就能一眼认出来。”
顾璋踩着散落的金灿灿的叶片往学院里走,远远就能听到带着陡然升高音调的惊呼声。
可当他一走近,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依稀能听到“看”“嘘”“看那边。”“就是他”
顾璋“”
前些日子感觉自己像是猴子,这会儿好像直接变成国宝了。
顾璋佯装镇定,面不改色穿过这条道,走到他们班的教舍门口。
这才听到了那些突然小下去的声音,到底是在讨论什么
“那日后咱们背的农之纪要还能再用吗”
“从前朝传下来的,几百年都没事,应该还能再用的”
顾璋嘴角稍稍向上扬。
原来背书的时候,他最讨厌那些全文背诵,没想到如今有一天,他也能成为影响教科书,被学子嘀咕的人。
感觉居然还不赖,怪有意思的。
若他再努把力,指不定农之纪要这本书,就要年年更新了。
日后会不会有小师弟,对着好多版本的农业书愁得头秃,然后在心里悄悄吐槽,偏偏还要苦着脸继续背。
想到这个,顾璋突然觉得心里乐得很。
顾璋走进门里,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了书袋。
“这是丁夫子批改后的答纸。”黎川将他的答纸放到桌上。
顾璋“多谢。”
问心书院中也不全是家境富裕的学子,学院会补助,但学子需要辅助夫子完成些琐事才行。
黎川看了眼他的工整的答案,有些佩服,若他被流言所扰,也不知有没有这份稳定的心态,静心向学。
他即使认真上课,也不过解出来两道,对第三道迟迟没有思路。
回去之后也琢磨了许久,才勉强想出两种解法。
但今日看了顾璋的答案,有些被惊艳,竟还有这般简洁明了的解法。
若不是此时此景有些不合适,他都想拿着题目来讨教一番了。
他低声提醒道“我方才从夫子那边回来,听说学院要给你重新排入学考排名。”
提醒完,就继续分发其余人的答纸,这是他日常的工作,不能耽搁夫子上课。
果然。
学院当天就重新张贴了入学考试排名,院长还道“这是学院的疏漏,为表歉意,此榜将会高悬一月。”
紧接着,又传出钦差去顾家传圣旨,封赏顾家父子为官,两代女眷封诰命的消息。
一天之内可谓风云变化,可谓让学堂中的学子有些恍然。
他们如此埋头苦读,也不过一个秀才,秀才是没有什么钱财的,更别说当官了。
如果想要当官的话,起码也是要举人才行,而且若自己去找门路当官,还不知要花多少人情,排队等多少年。
即使日后侥幸考中,一甲也要从七品官做起。
顾璋竟靠一篇文章,给家中挣得如此大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