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取胡椒粉,撒鱼汤上,徐徐搅拌。
他眉梢眼角带笑,瞧着是个平顺和善之人。
何声老教授尝试攀谈,顺利与对方搭了话。
他徐徐转入正题,似好奇,又似觉得新颖“那些官员何故帽上簪花”
平公徐徐笑答“官家爱以罗花赐百官,久而久之,自上而下,以簪花为风尚。”
“温兄初来了东京城,还有许多机会瞧更大的盛景,今日实在不算什么。”
“盛景”
“不错。皇家举祀,届时文武百官万数繁花满御街,倒似红云冉冉来,才叫个繁盛。”
温老教授听得入神,街角远处喧闹起来,他也不在意。
“七伯”
“文远拜见七伯。”
声音居然到了近前,温老教授愣住,转头。
迎上一着铜色缠枝牡丹开襟衫的十八九岁少年,他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对他拱手而拜“七伯,您提前到东京城了”
“怎么不写信与我”
少年郎鲜衣怒马,拱手间,七八着各色亮色稠衣、沾花玉带的少年踏步行来。
他们落到近处,见平公纷纷凛了心神,拱手施礼“见过老师,见过诸位长者。”
簪花少年郎似抱了风月满怀。
宗之潇洒美少年,皎若玉树临风前。
各色迥异的交领长袍、斓袍、圆领袍、百褶裙纷扬摆动。
少年郎们似青竹而行,迷晕了观众的眼,简直惊为天人。
李威廉左看右瞧,眼里的喜欢几乎满溢出来“每套都漂亮这是我看过最好的模特秀,我决定了,我要买”
观众“想买加一”
“可恶啊,为什么都是男袍”
问候过懵逼的七伯温老教授,韩书恒与同窗向前,拜见老师平公。
学生们捧上斑斓五彩、灼灼盛放的鲜花。
韩书恒灿烂笑容似烈阳,不带阴霾“老师,学生记得您喜欢桃花”
“不错,桃李芬芳,吾心甚喜之。”
叠蕊桃花被学生恭恭敬敬奉上,别于老者鬓发间、耳畔旁。
平公似颇为欢喜,望向眉眼僵硬的三位老教授“如何”
“挺、挺好的。”南云平吞咽口水。
咽下“你一把年纪还带花”的不友善言语,偏开头去。
“七伯,您请。”
大簇鲜花展开,老教授干巴巴,浑身写满拒绝“我就不用了。”
“为何”韩书恒奇怪。
温老教授“一把年纪,何必”
看旁人簪花,他能接受。
如此斑斓鲜艳之花落于自己这老头子脑袋上,那场面想想都太美。
美到他不忍看。
交流会直播间里热闹非凡,观众们呼喊着起哄“教授,簪花,簪花”
首都军校等各高校学生们闻风而动,大家期待极了。
“想看南教授簪花”
“想看”
“楼上别做梦了,南教授会同意,我直播自杀。”
“七伯,”韩书恒折下桃花簪于自己黑发间,歪头笑“不好看”
看得久了,温老教授适应许多“你一少年郎,风华正茂,簪花自然好看。”
平公“温兄此言,是说我这老叟簪花,徒增笑料呢。”
“并非如此。”温老教授欲解释,平公拈须摆手,“温兄老人,我亦老叟,老无爱美之心耶”
何声与南云平被问得愣住。
他们的观念里,老人不在追求美的队伍里。
平公继而指向少年们捧着的鲜花,问“花可美”
“自然。”
“既然美,何妨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