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弛和谢楚弈都是擅长不冷场的人,七拐八扯也能搜罗出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题,虞礼拿不准他们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开玩笑,但听得都很认真,也都能配合着聊几句。
她性格好,跟大家关系都不错。
这应该是件好事。
江霖想着,同时听着他们在旁边嘻嘻哈哈,自己则一言不发地垂眸看着手机,指尖在屏幕点得飞快,一副很忙在日理万机的样子。
直到虞礼在他身侧坐下。
江霖心里微动,指腹在屏幕上一滑,将刚才在玩的消消乐从后台退出去。尽管知道她不会朝自己手机看,但看着停留在桌面的界面感觉很蠢,于是果断按了锁屏。
虞礼也只是在他旁边坐下,安安静静的,把肩上背来的包搁在腿上。
那么多空沙发,会选择坐在他身边,大概是因为在别人家里,这才本能地对他有一丝依赖。
她保持安静,江霖也没吭声。
不知怎的,原本还能正常相处,好像忽然就拧巴了起来。
但也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拧巴,江霖想,她其实从没变过什么。
只有自己的心态变了。
虞礼仿佛一只抽丝剥茧后的蝴蝶,江霖开始觉得她会随时飞走,而自己留不住她、更可能追不上她。
谢楚弈没来之前,江霖对范弛表述过这种想法,但又似乎说不太清楚。
范弛听完,努力思索了一番,最后依照自己的理解,拍拍少爷肩膀,用最寻常的口吻指出。
“那你反思反思呗,怎么池淼淼能那么坦然地对虞礼说出我想跟你一起考大学这种话,为什么人家都能说,你却说不出口。”
“”
反思着反思着,心情更沉重了。
在场大概也就虞礼还没觉察出气氛中的微妙,谢楚弈和范弛作为旁观者,反而看得更清楚。
正好宅急送的电话打来了。
范弛家所在的小区安保也很严,拿外卖要去小区门口,挂了电话,范弛一把扯上谢楚弈的领口“走走一起去,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拿。”
谢楚弈完全没意见,连被拽着走都没抱怨。
忽视那只大金毛的话,客厅里就只剩江霖和虞礼独处了。
再安静下去就显得太刻意。
江霖随手拨了一下她膝上背包侧边的篮球挂件,状似自然地随口道“带作业来了”
“带了本练习册。”虞礼点头说,是为万一在这儿留到太晚好打发时间用的,同时也怕在别人家里可能学不太进去,也就没带太多书来。
江霖撇了下嘴,突然换话题“怎么不挂我送的那个。”
五一在游乐园里,在她们摊位买的那个胡萝卜挂件。
虞礼笑了一下“那个挂在另一只包上。”
而池淼淼送的这条,当初挂在书包上后就一直没取下来过了。
江霖其实看这条挂件不太顺眼,他也很少会对篮球相关的物品不顺眼,可能感到不满的并不是这条篮球挂件,而是对于池淼淼。
但他也不是对池淼淼这个人有意见,就是觉得虞礼跟她关系太好了。
两个人在学校里又是同桌,干什么事都能一块儿,几乎形影不离。甚至在自己面前,他听虞礼提过最多的人名也是池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