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下来,清风观一改之前的暮气沉沉,鲜亮了许多。至于蚊帐,马上就是夏天了,蚊子是传染病的重要携带者,能提前预防些总是好的。
见清风道人过来,赵似露怔住了,颇为懊恼地敲了敲头,明明前两天听说了师父要出关,怎么就忘了呢,都是这家伙拉着自己忙这忙那瞪了冼如星一眼,然后连忙起身相应。
清风道人没去管她,目光死死盯着冼如星,自己这个徒弟生得貌美,原本还想着这两年直接收用了,谁知对方自从落水,整个人愈发八面玲珑,让人没有一点下手机会。想到这里,他神色几经变幻,最后忍了又忍,还是微笑道“看来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星将观内打点很好啊。不错不错,这才是我清风观大师姐的风范,想当年村里糟了荒,你爹娘领着你跑到清风观求我给口饭吃,当时为师就觉得你聪慧异常与我派有缘,今日看来,果然当初没走眼。”
“都是师父教导的好。”冼如星见对方先打感情牌,也顺着其话说,神情极为情真意切。
“你知道就好。”清风捻了两下嘴巴上的胡须,面上慈祥,“当年观内清贫,为师即使自己吃不饱饭也要没说卖了你们,也多亏了如此,你们才有今日。”
不对吧,冼如星心里嗤笑,明明是要靠着他们这些小孩儿去大户人家化缘来养自己,好厚的脸皮。
她这边不动声色打太极,谁知旁边的似露已经感动得眼泪汪汪,带着哭腔与清风道“师父,您真好,徒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好孩子,”清风欣慰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不远处如星微微皱眉,插话道“师父,为了庆贺您的出关,不如徒儿去通知其他掌门,让他们来观里庆祝一番。”
“啊”清风道人微愣,迟疑道“不必了吧,这么点小事,其他道友平日里也都挺忙的,说了也可能不来。”
“我清风观观主出关怎是小事”冼如星微笑,语气淡淡“况且,师父大可放心,徒儿只要开口,他们必来。”
清风好悬被自己徒弟的“王八之气”震倒,心中重新衡量了一番对方如今的地位,心下有了计较,于是他的言语愈发温和道“既然这样,那便依如星所说,不过星儿,你年轻资历又浅,还是女流之辈,王府各路关系盘根错节,有些事情难免不便出面,到时候真遇见什么麻烦,可以来找师父,师父毕竟活了这么些年,见识总归是有的。”
冼如星知道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服软了,同意自己管理观内事务,但表面上依旧要以清风道人为尊。不禁感叹这家伙真是能屈能伸,不愧是靠着坑蒙拐骗攒下偌大家业的人。她想了又想,按身份其毕竟是师长,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与其撕破脸,于是也只能点头。
眼见协议达成,自己依然能心安理得地当“太上皇”清风道人嘿嘿笑了笑,接着遗憾地看了眼两个美貌的女弟子,如此这般,日后就不太好下手了。于是轻咳两声,装模作样道“如星似露,既然你们忙了,那主殿那边就不用去伺候了,我看荷花不错,以后安排她跟着我吧。”
“是,”冼如星依旧是那副恭敬的模样,直到目送着对方远去,方才缓缓地关上门。
赵似露一听以后不能跟在师父旁边了,一时之间有些失落,但想到最近这些日子过得十分快乐充实,又隐隐开心,旋即被自己脑海中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不免气急败坏,白了冼如星一眼,都是这家伙上前两步,娇蛮地对冼如星道“喂,接下来还要做什么蚊帐差不多补好了,真是的全都是我做你就知道偷懒,你”
话音未落,便被对方眼中的寒意吓了一跳,不禁怯怯道“你、你怎么了”
冼如星看了看她,突然开口询问“你记不记得,荷花,今年多大了”
“过了三月就满七岁了。”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啊。”冼如星喃喃自语,似乎又恢复到寻常的样子。
赵似露松了口气,接话道“是啊,想当年她刚来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吃饭都要咱俩一口一口喂,转眼如今都知道美了。你送的那根花头绳,小丫头一直带着,宝贝得跟什么一样。”
清风观虽然在王府里吃穿不愁,但清风道人为人十分吝啬,像他们这些年长的,每月也不过几文钱份例,基本全员给清风道人打白工,所以花头绳已经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了。
“这样啊,那改日再给她买一个。”冼如星微笑,同时心中愤怒达到顶点。
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