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青欲哭无泪。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王虫虫根本没有死qaq
这件事闹得很大,越来越多的人赶来围观。
如今已是深夜,陆泊铮那边,本来正在进行王虫虫葬礼的收尾工作,听到属下的禀报后,也向丹峰赶来。
最开始提议做烤肉的那个烧火童子,一脸纳闷地问“什么是寒食节啊”
执法堂新成员为他讲了寒食节的故事。
寒食节,原本来源于一个凡俗之人介子推,他为了保护公子重耳,把自己腿上的肉喂给重耳吃,等重耳登上国君之位后,想要回报他,请他做大官,却被拒绝。
介子推躲进深山里隐居,重耳为了请他出山,就放一把火烧了山林,想要逼他出来,没想到他宁愿被烧死,也不肯当官。重耳万分悲伤,为了纪念这位功臣,便定下寒食节,下令家家户户都在这一天禁止烟火。
他震声道“我们特意为王虫虫的忌日,设立一个天衍宗版的寒食节,这是为了表达对这位抗击魔族大英雄的纪念。不光是今天,以后每一年的这一天,整个天衍宗上下都会禁烟冷食这是对待大英雄最高规格的礼仪。”
他说得慷慨激昂,烧火童子跟他明显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可王虫虫又不是烧死的啊,再说了,你讲的这个故事里的重耳,确定不是恩将仇报吗人家救了他,他却烧死人家,还假惺惺的设定什么寒食节纪念。”
执法堂新成员说不过他“总之,门规就是门规时师姐违反门规,当罚。”
一袭黑衣、头戴傩面具的陆泊铮,于深夜中徐徐走来,他身姿颀长,体态优雅,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天界神庭太子刻在骨子里的堂堂礼仪,犹如一位降临于人世间的阎罗鬼王。
所有人都自发地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这位新成员如同见到主心骨一般,立刻请陆泊铮为他主持公道“陆堂主您来评评理,时师姐怎么能在今天烧烤呢今天可是天衍宗特意为王虫虫设立的寒食节难不成因为时师姐是全宗上下的偶像,她就能躲避责罚吗那是让宗规形同虚设”
“宗规、宗规整天把这点子形式挂在嘴边,真当自己读过几本书呢,就学人家文人雅士,设立什么修仙界寒食节”一头金发的兽皮少年拨开人群挤过来。
是叶昼,真的是强行用“拨”的。
没有人为他让路,他在天衍宗属实没什么面子。
但叶昼就像是用手拨开海水那样,强势地挤进人群的正中央。
此时此刻,叶昼的脑海,其实疼到快要像刚才那个炼丹炉一样炸开了。
他本来就因为各大神器的互斥性,长期忍受着神魂撕裂的痛苦,白天和妖魔间谍打的那一场架,又把这种疼痛拉到了巅峰数值。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话越发暴躁,“既然你们非要拿凡俗界的典故装这个比,那我就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鼓盆而歌”
叶昼讲了另一个典故
庄子的妻子死了,宾客前来吊唁,他却敲着瓦缶唱歌,因此被人指责不尊重死者。
庄子却说,人由无到生,由生到死,由死到无,就跟春夏秋冬四季运行一样。死去的那个人将静静地寝卧在天地之间,而我却呜呜地随之而啼哭,这岂非是不能通达天命
后来,当庄子病倒时,弟子想厚葬老师,庄子认为他们没有勘破生死关。
天地是我的棺椁,日月是为我陪葬的美玉,星辰是点缀其间的珍珠,天地用万物都来为我送行,需要什么多余的陪葬呢庄子如是说。
叶昼“你们要学文人骚客,却好的不学,偏学坏的,不学庄子这种一代宗师那种超越死生的旷达,偏偏落于形式的窠臼。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天地如巨室,歌哭作大通,听不懂是吧
好,那我且问你们,倘若王虫虫真的在天有灵,它想要看到的是你们全宗上下为它禁烟冷食,还是你们痛痛快快地鼓盆而歌,围坐在地上吃一场烧烤呢”
那位小弟子还想辩驳“可是”
叶昼直接打断他,只见叶昼上前一步,目露凶光,却不是冲着小弟子,而是冲着他身后的陆泊铮“陆堂主,你是真的有心想要纪念王虫虫,还是只是想要用一个廉价的形式,来昭显你们天衍宗的规矩
古往今来,那么多纪念死者的形式你不选,偏偏选了寒食,好一个禁烟冷食啊,你们天衍宗弟子本来就喜食辟谷丹,又有几个吃热食的呢只要把膳堂的门一关,就能体现你们天下第一大宗的宗规有多森严,是吧太可笑了”
其他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