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连晓星吃过早饭,跟着大家出发。
一天时间门,莲花观就从附近调了十几辆车过来,把这次去冥府的法师全都装下了。车子从道观出发,开了一小段就到了码头。
码头上还有一个旧时候的牌楼,上面写着“横渠渡口”,车子开过牌楼,沿着两车道宽的混凝土路面,一直开到码头的停泊位处停下。
码头处停有两艘四五十米长的渡轮,大家分坐两艘渡轮出发。
连晓星下车后,跟在连镜身后,踩着舢板上船,好奇地打量四周。甲板上还堆有货,锁得严严实实的,还贴有符,里面散发出恶臭味。
船舱里的是上辈子中巴车上非常常见的布坐椅,位置只够坐下一个人。她这辈子生得富贵,十几年没见过这种椅子,乍然看起来竟有种亲切感。
她又坐在窗边往水里瞧去,好奇会不会有女鬼在水里看着她,但除了滚滚河水,什么都没有。
连镜告诉连晓星,“这几州之地荒废数百年,桥梁全毁,许多路也毁得连车都走不了,路运不通。我们从横渠河入兴水江,沿兴水江到兴城。古时的城市,特别是大的城池,都是沿江河湖泊建造,为的就是水源充足和交通便利。那时候没有汽车,运输全靠人力和畜力,运输成本高,船运是古时最省的一种运输方式。”
她又向连晓星讲起兴州的发展史和兴衰过程,刚说了几句,便见到船舱里悬挂的电视屏幕里出现了裴晓晨的身影。刚才还在播放的晨间门节目直接被掐了,屏幕右上角有着直播两个字。
裴晓晨的身影出现在直播镜头前,说“大家好,我是裴晓晨。针对冥王要求兴州驻军撤离,我有不同的意见。作为军人,我有守土保疆之责,脚下的土地,寸土不让。昨夜,我一路急行军赶到兴州大营,如今已经完成调防。兴州在,我在”她说完,打了个手势,直播镜头又切到整齐排列的队伍前。
站在队伍最前面穿着赫然是独立营营长,衣服都换了,看起来好像升职了。各个方阵队伍前面站着的军官,也都换成了连晓星熟悉的面孔,无一例外,全都是独立营的人。
连晓星问“妈,姐这换防怎么怪怪的”
连镜说“兴州大营驻扎了一个师,是抵御冥王的第一防线。你姐把整个师的军官从上到下全换成她的人,现在这支部队由她说了算,同时,这场直播是在京海一台进行的,说明她已经把天禄将军府的官方发言渠道也捏到了手里。她这既是向你爸宣战,也是在告诉我们,现在到兴州,她能保障我们的安全。”
连晓星说“我姐那句,兴州在,她在,更像是在向冥王宣战。”
连镜说“你姐的意思是兴州是她的了,不管是冥王还是你爸,都别想让她手里抢走。”她若有所思地说,“她没有回京海利用舆论和天禄让你爸让位,看来是改变略策了。”
连晓星不太懂,问“有什么区别吗”
连镜说“你姐回京海时从你爸手里接管天禄将军府,是继承将军府的基业。她想要不被架空,就得把掌权的那些人大换血,但这些人全是血亲、姻亲,盘根错节地绞在一起,荣辱一体捆绑极深,不是她能动得了的。他们属意的继承人是裴照,裴欢也有一部分支持者。你姐,在莲花观看来是将军府的人,在将军府看来是莲花观的人。她是两头都沾,但两头都不占。”
连晓星小声说“听起来好像有点可怜。”
连镜说“没你的处境好过就是了。”
连晓星说“我以后对她好点。”
连镜看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是有点愁。她说“你姐原本的打算是想用天禄强压那些人听话,但现在天禄这步棋走不通了,于是改换略策另立门户。她刚才那段话的开头自称是裴晓晨,而不是少将军裴晓晨。”
连晓星“哦”了声,点头说“天禄是不靠谱,都让裴家人往死里坑了,还护着裴家人呢,傻啾啾的。”
连镜看向连晓星,没好意思说她,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傻啾啾的,可想到天禄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又深深地沉默了。
连晓星感觉到天禄睁开了眼睛,紧跟着晕眩感袭来,就被拉进了白蒙蒙的空间门里。
天禄趴在地上,一夜没见,身上的裂纹少多了,看起来精神不少。
她问“你吃仙丹啦,好这么快”
天禄说“你这里精纯的念力足,吸收多了,好起来自然就快。我问你,什么叫我让裴家人往死里坑”
连晓星就把他们在海边沙滩上第一次开鬼门进去,里面有巫教的上千尸怪伏兵,还有一条僵尸王断臂的事告诉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