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的惊恐障碍总不会是无缘无故产生的。
他也很难把那个噩梦仅仅当成醒梦。霍念生一闭上眼,那个伤痕累累的陈文港,更像一段清晰得纤毫毕现的记忆,不断地悬在头顶威胁他。
霍念生无所挂怀,很少为无谓的事自我折磨,这倒成了其中一桩。
但无所谓,做个杞人忧天的蠢人,总比做个追悔莫及的蠢人好些。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霍先生,到了。”
进门的一瞬间,霍念生突然想到,如果有什么会对陈文港造成威胁,也未必不会是从霍家内部兴起的祸端。霍恺山一走,发生什么都不是没可能。
他皱了一下眉头,旋即松开。
客厅里,堂哥霍振飞在一板一眼地教训儿子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及格
七八岁的小男生,看到霍念生进来,立刻投来祈求的目光堂叔
霍念生笑道差不多可以了。这个年纪,你让他学拉丁语
,有没有这个必要啊
霍振飞大马金戈坐在那,脸拉得像大家长我这是为他好,等以后他长大会谢我的。
如今老宅住着的是霍念生三叔一家,霍振飞是三叔的独生子,今年三十有五。
霍三叔结婚早,他这个儿子也效法父亲英年早婚,加上眼前这个小东西,四世同堂。
霍念生对孩子不感冒,但大约他游戏人生那种态度,反而让小孩觉得酷。
因此霍振飞的儿子霍予翔很黏他堂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霍念生脑海中倏忽浮现一个清瘦的身影。
他唇边绽开笑意有机会吧。带你去认识新朋友。
霍振飞把儿子打发上楼,跟霍念生面对面在吧台坐下。
“喝一杯”
“不了,晚上喝了不少。”
于是霍振飞只给自己倒了一杯真要谢谢你,最近总算不再绊闻连天的了。
霍念生挑了挑眉“打趣我呢。”
霍振飞道“是真的。光爷爷病危这个消息,对股民信心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四叔那房还曝出离婚丑闻。实话说,我本来最担心你不安分,哪知事到临头,你这边反而是最消停的。”
霍念生轻笑不怕我当年的旧事被翻出来
霍振飞看他其实我们都知道,当年
当年霍念生那个风流成性的亲生父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总之的确是早早地去地府做了风流鬼。霍念生和霍京生等于无父也无母,扔在在大家族中,跟着保姆过活。
他们这一辈里,霍振飞是最年长的。往下是霍二叔的儿子,霍英飞,与霍念生年纪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