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都要把我的成绩先拿回来,我要去学校吗我能见校长吗”没上过学的温拾根本不知道处理他这件事有教务、有教秘、还有专门处理纠纷的学生处,校长可不是那么好见到的,也不会为这种小事情专程来见温拾。
整个华国每年被替考的学生多如牛毛,这种事情在法律不健全,权势只手遮天的小地方,更是常见的新鲜。
而时隔一段时间能发现端倪,选择站出来为自己斗争的,只是这其中的沧海一粟,那呼喊能叫旁人看到,能叫社会看到,并伸出援手的,又更属于凤毛麟角。
绝大多数,都如原主一般,一头扎进了梦想破碎,现实稀烂,不得不屈服又不想屈服的苦难中,在这长久绵延不断的困顿里走向消磨和放下。
真的放下了吗
别人温拾不知道,但原主一定没有。
周斯言微微摇了摇头,“小舅舅,你见不到的,这种事,还不算大到那种地步。”
“可这是一个人的人生”温拾蹙眉。
“只是一个人的人生。”如果这件事是大范围的作弊入学,兴许会有所不同,因为牵连的人太多。
温拾明白了,只是一个人的人生而已,仿佛在遭受痛苦这件事上,人多势众同样是个真理。
如他一般,只是一条命而已,拿去做实验又能怎么样
原主不过是个被顶替学籍的学生而已,没上成大学而已,又能怎样和他一样的人多了去。
温拾不吭声,但微微低下的脑袋和发红的眼眶似乎已经将他的心情昭然若揭。
“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舅舅吧。”周斯年总算说了句解决问题的话。
他们这一群,不过是几个学生加上一个刚成年的受害人,就算是闹到学校去,兴许也不会得到重视,但宋庭玉不同,他有阅历有城府,比这棘手的事情都能解决,宋庭玉来处理这件事,无论如何,到最后都会比他们来的叫人满意。
周斯言却有点不赞同,“舅舅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不太好。”周斯言了解宋庭玉的手腕,要万一做出的事不是那么妥当,怎么办
“不然还能怎样,要不你去翻翻法条,看看眼下哪条法律能解决这件事,有吗”周斯年摊手,“根本没有。”
“法律是一点点完善起来的”法典才颁布多少年,要面面俱到,根本不可能,就算是西方长达百年的法律体系,也在日复一日增增减减。
“那要小舅舅等个十几二十年到法律完善,再把这件事妥善解决吗为什么要叫受害人容忍十几二十年的痛苦,而且法条颁布不溯及过往,到时候,这东西还有什么用”
周斯年不是不想用公平公正的手段来解决,他想这些人蹲大牢,偏偏法律条文里没有能让这些人蹲大牢的东西,顶替学籍的惩罚甚至比不上故意伤害人身,可这件事本质上和恶意杀死了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周斯言不说话,周斯年转头拉起温拾大步上楼,把宋庭玉书房门敲的震天响,活像是要催命。
宋五爷审阅了一晚上建设公路的事宜,眼下已经被数字搞的心烦意乱,这敲门声如在他耳膜上打鼓,无论是谁干的,明显都有些活的不耐烦。
但温拾除外,以宋庭玉对温拾的了解,这样不怕死敲门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
“进来。”
门外的温拾先被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