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脚步停下了,指着天空,声音微颤“那、那是什么”
抬头一望,触肢状黑影自四面八方而来,逐渐螺旋攀升,像一条条毒蛇,蜿蜒着、绞缠着,伺机以待,预备将整个苍穹吞入腹中。
黑影那浓重而不详的颜色逐渐覆盖原本的天色,容城如乌云盖顶,不见一点月光。
小玫若有所感,再次回头。
那容貌清峻的少年,与黎梦娇在桥上对峙,远远看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开始颤抖,这次并非由于寒冷,而是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传闻中的,人形天灾。
黎星川洗完澡,回到房间门。
窗户大开着,冷风吹得他直哆嗦,不知道季望澄是缺心眼到什么地步,才会在大冬天开那么大的窗。
今晚风大,天色也黑得像是泼墨,也许晚上要下雨看了眼窗外,他得出这个结论。
说起来季望澄这是去哪里了
房间门里没有。
客厅里也没有。
黎星川胡乱擦了两下头发,拿出手机。
去哪了
不会走丢了吧
黎淑惠睁开眼睛。
她感觉整个人到悬着,有点喘不上气,胃仿佛抵一块坚硬的岩石,硌得慌实际上,她是黎梦娇以对折的姿势扛在肩膀上。
“咳咳咳”
黎淑惠试图挣扎。
于是,她摔到地上,疼得“哎呦”了一声,缓上两三秒,才开始分辨目前的情况。
黎梦娇站在她边上,表情严肃,眼神如刀。
再一看,对面站着一名眼熟的少年。
黎淑惠知道,那是黎星川的朋友,她有几分稀薄的印象不讨喜的小男孩。
柳大师未完的法阵,让她此时能短暂地回光返照,她对此自然一无所知。
“我的盒子呢”黎淑惠拽住黎梦娇的胳膊,咬牙切齿,“你拿走了是不是把它还给我”
黎梦娇怒斥“闭嘴”
黎淑惠眉头一皱,想要骂人,黎梦娇以前对她可都是处处小心的,现在是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
“醒了更好。”季望澄平静无波的语气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黎淑惠,你还记得我吗”
什么态度黎淑惠瞪着他。
可被对方一瞥,她浑身上下开始莫名冒冷汗,斥责卡在喉咙间门,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好可怕。
好可怕。
怎么回事这个人。
“无所谓。”季望澄说,“我倒是记得很多关于你的事。”
“闪闪左手手臂内侧有一条疤,大概那么长。”他抬手,比了个长度,“后来缝了七针,是你弄的,黎淑惠。他没说,不过我知道。想必你也不关心他疼不疼,毕竟伤害他,你并不会觉得愧疚。”
黎梦娇保持着沉默,神情复杂地看了黎淑惠一眼。她从前对这件事不清楚,只以为是“教训孩子”的程度,毕竟外婆后来带闪闪去过医院,他的精神很健康。
黎淑惠竟然这样对闪闪。
她怎么敢她也配成为母亲吗
季望澄平静的语气,叫人不寒而栗。
黎淑惠汗毛倒竖,牙齿开始咯咯作响,恐惧像潮水一样漫过她的口鼻,难以呼吸。
并非出于能力压制,这是纯粹的、生理性的反应,就像动物偶遇天敌,人类在海洋中遇到鲨鱼、在陆地上遭遇地震火灾,那是刻在本能中的惧怕。
她反手撑着身体,往后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