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突然被挡,林南音对上的是晏溪的脸。十八岁的他既有少年的青涩,又能透过未张开的青涩看到他未来时的清俊昳丽,特别是他现在个头已经超过他,需要微垂眼眸看向她时眼睛是漂亮的略带点委屈的狐狸眼,看的林南音不自觉想避开他的视线。
大概人都是这样。她对银鲛的美纯粹是欣赏,所以她看的坦坦荡荡,可她对晏溪没那么坦荡,反而处处回避。
“让让,你挡着我了。”
纵然晏溪已经想好了一堆理由,临到开口也没那么理直气壮,只能干巴巴道:“才见面就一直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
“放心,他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已经习惯了。”
晏溪的话当场被堵了回去,可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反而是已经游到他们一步远的银鲛听后一甩头上的水珠,慵懒道:“其实还没习惯,毕竟海里的鱼都瞎,不太识货。”
银鲛的声音和他的容貌一样顶尖,就这声音颇有海妖的天赋。
银鲛说完,又问坐在黑石上的容潮光,“这两个是谁?你女儿儿子?还是孙女孙子?总不能是曾孙辈吧。”
“瞎说什么,我还没成亲呢。”容潮光说着已经抓起旁边林南音上供给他的酒,“来给你尝个好东西,你以前肯定没试过。”
银鲛接过来挑剔地嗅了嗅,似乎觉得不错,这才伸手进坛沾了一指试了试,最后点评道:“这比你之前带来的那些破烂玩意强得多。”
“有的你吃喝就不错了,还挑二拣四。”容潮光话虽然这么说,手已经又抓起一边的肉干糕点继续投喂银鲛,“还有这些,都是这两位小友带来的。他们来找我探讨一些事情,遇到你也算赶巧。”
银鲛狭长的银眸从林南音和晏溪身上划过,表情不是很高兴:“哦?那你们谈完了没,需不需要我回避?”
容潮光一时尬住,反倒是林南音听出了银鲛语气里的在意,于是她搭着晏溪的肩膀拨开他替师父解释道:“容前辈的意思是我们不是为了打探你的下落才来的这,希望你不要生气,也别担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他也可以随时让我俩走。”
被林南音这么一解释,银鲛的眼里的不悦才缓了下来。它先是打量了一下林南音,又歪过头对容潮光道:“我要吃肉。”
意思就是之前那茬揭过去了。
容潮光无奈将肉递过去,银鲛探头过来嘴一叼,就着他的手直接吃进了嘴里。容潮光没觉得有任何不对,一边续上了第二块投喂,一边叮嘱银鲛酒不能多喝,“你身上有伤,浅尝就可。”
“那伤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银鲛不满意他的啰嗦,随口抓了块肉干堵住了容潮光的嘴,“幸好你不是我的族人,不然让你天天跟着我得烦死。”
容潮光费力将嘴里的肉干咽下,“小光它们如何了?上次受了伤我说再来敷药也没见它们再来。”
“我们没你想的那么弱,一点伤而已。”
他俩一人一鲛一问一答,旁人完全插不
进话。
林南音也不扫兴,她跟着重新坐来,将带来的食物摆在他们中间的石头上,在分配食物的时候,她看小八爪还费力地扒拉着银鲛的尾巴,她将原本要给晏溪的糕点拐了个弯放到了银鲛面前,然后再掰了一块放到了小八爪的手里。
且不说小八爪领不领情,晏溪看着自己面前空无一物,再看那鲛人面前食物一堆,连它身边的小八爪都被爱屋及乌,原本就耷拉的狐狸眼这回更扬不起来了。
可偏偏平日里总能很快察觉到他情绪的林南音这回却忙着对那鲛人献殷勤,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这就是应素青所说的他阻止不了别的人上他们家的餐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