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拍了两下,余光瞥向树边角落,伏寂果然立即注意到了,黑眸望来,盯着他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贺余以为伏寂会顷刻沉下脸,冰凉的眼神注视他。
却没想到,少年乌黑的眼珠,看了半晌,埋下头,吃起手里不知谁给他的冷饼子。
他咬了咬,看起来有些低落,闷闷的,不知在想什么。
贺余惊呆了。
他竟不生气,反倒瞧着有些难过。
贺余忘了多少年,没见过伏寂如此神态,他好像只在伏寂穿着身破烂小旧袍,破开龙壳,小心翼翼又带几分期盼,环顾四周却发现一片空寂的时候,才在他身上,见过这种萦绕的低落。
贺余迟疑不定,扭过头“你是不是还有事瞒我。”
盛棠吃着果子“啊”
贺余低声“你是不是还偷偷对伏寂做了什么,比如其他情咒,”
盛棠否认三连。
贺余上下看了看盛棠,想起少女原本绝美的容颜,加之上任合欢宗主祟音,珠玉在前的一众光荣事迹。
莫非,是合欢宗功法的缘故,伏寂也着了道。
但不该如此表现。
贺余琢磨片刻“你不是好奇伏寂为何给你鲛珠吗,我教你一个方法,你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盛棠心神一动,贺余压低声音。
盛棠“”
她下意识看向伏寂。
少年显得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独在一隅吃着干粮,一幅拒人千里之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冷漠模样。
倒是有人大着胆子靠近,伏寂长得俊美凌厉,修为又高,一人单挑三大宗门的事迹,已经传遍了,这般炙手可热的人物,有的是想要结交者。
但这些人靠近的一瞬间,便被黑眸盯上了。
与兽沾边的,领地意识都极强,对他们来说,擅入就相当于入侵,是必须与之进行厮杀捍卫领地的。
盛棠看着少年缓缓放下干粮,黑眸冷凝,宛如蓄势待发随时要进攻的小兽,而本堆满笑容来的弟子,不明所以地怯怯缩回脚。
她有些发笑。
龙族的天性在伏寂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在合欢宗时候便是了。
笑着笑着,盛棠笑不出来了。
她摸出怀里的鲛珠,鲛珠蕴着莹润光泽,这是在西泉青湖,眼巴巴等了几百年,最后化作石像都没等到修士归来的小鲛泪珠。
鲛珠萦绕着淡淡的悲伤。
原著里,身为圣父,拥有“你痛我也痛”强大共情技能的萧楚润,花费了三天三夜,才化解了小鲛执念,取走了鲛珠。
伏寂如何拿到的,还这么快。
盛棠想不明白,捻起盘里的花生,往嘴里扔了粒,绞尽脑汁地嚼了嚼。
凌霄宗少主拎着酒壶,一屁股坐在她对面,隔着简陋的茶几,眨眨眼。
“这是我带的酒酿,”凌赫道,“喝了能增长修为,给你尝尝。”
礼尚往来,盛棠将花生米推了过去。
凌赫当即捻了起来,刚吃了两粒,一只修白如玉,少年的手将花生米端走。
“你不是对花生过敏吗,”以为凌赫忘了,萧楚润提醒道,“不能吃。”
凌赫急起身,要夺回来“我能吃。”这可是唐道友给他的。
萧楚润蹙眉“不能吃。”
远处的凌霄宗弟子哦豁。
虽然知道他们少主是断袖,但没想到断的如此彻底,还是个恋爱脑
能吃个屁,一会浑身就红疹子了。是不是那个六神派弟子,给他一颗裹了的糖,他也甘之如饴。
念及此,众人心间悲凉。
盛棠心也凉了半截,下意识想到祟音笑盈盈传给她的功法。
凌赫不对劲,难不成深陷功法迷惑中了。
莫非伏寂亦是。
一杯苦酒入喉,盛棠吨吨吨,心道不妙。
她可不想成为二号祟音,让一群人为她决战紫荆之巅,打个昏天黑地,腥风血雨。
她就想早早助萧楚润补完功德,下线当咸鱼,海阔凭鱼跃。
盛棠放下酒盏,想要离开是非之地。
这酒后劲烈,她起身急了些,起来的刹那身形晃了晃,险没站稳。
“小心,”
“小心”
两只争抢花生米的手,几乎同时,一个紧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