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小满不是江湖人士的斗争,这刀是官府的制式。”
沈诉诉不知道自己到底遭了什么罪,竟然撞上这等祸事。
她话音刚落,那林中又冲出一批人,雨大风急,将其中一人蒙面的黑巾吹开。
沈诉诉盯着那人模样,正待别开目光,前方那几位黑衣人已朝他们冲了过来。
重九将马鞭一横,将其中一人拦下,但对方人多势众,那尖利的刀剑即将朝他们落下。
沈诉诉反应慢,她只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站在原地,没敢闪躲。
下一瞬,一柄细长的横刀将即将落到沈诉诉身上的刀剑架住,
被追击之人之人反击的招式简单精准,很快将前方那黑衣人抹了脖子。
血落在沈诉诉精致的裙裳上,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惊叫一声。
这里又战了起来,为了保护沈诉诉,车夫暂时与那被追杀男子站在了同一阵线。
在混乱中,沈诉诉与府中两位下人走散,小满为她撑的伞坠落在地。
呆了许久,沈诉诉这才想起逃跑,提着裙子,连滚带爬跑进密林里,躲在树下。
大雨浇在身上,裙裳湿透。
沈诉诉爱美,穿的衣服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轻软的襦裙没裹得很严实,露出大片露着的胸口。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保暖。
沈诉诉裹着单薄的锦袍,想要将自己怀里的暖炉抱得更紧些。
但雨水将暖炉里燃着的金丝炭浇灭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跑了很远,小满与重九都不见踪影。
经历这等意外,沈诉诉心绪起伏极大。
此时她没了热源,开始觉得手脚发凉,走不动道,呼吸也开始变得凝滞。
从小到大,府中人都将她捧得跟宝贝似的。
从长洲县到弥提寺的路,她爹早已派衙役排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有山匪潜伏。
没曾想今日出了这样的意外。
但沈诉诉好歹是在梦里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强撑着站起来,扶着树干,准备去找人。
若再不寻些东西来暖身子,她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此时,林中窸窣声响起,有一人踉跄走来。
沈诉诉躲着的这棵树粗壮,正好能遮掩身形,那人来到树后,正巧与沈诉诉撞上。
“嗷”沈诉诉张口,正准备惊叫,但嘴巴已经被那人带着血腥气的手捂住了。
在模糊视线的大雨中,她与这人视线对上。
他的眸光冷厉如刀,但那模样是一等一的好。
此人剑眉星目,面部线条疏朗俊逸。
黑眸上的长睫沾了雨,恹恹往下落着,描出眼尾的冷肃之意。
他约莫十九二十的年纪,与沈诉诉相仿,颊边还未褪去少年人的稚拙。
差不多将敌人杀光,他力竭,一路负伤到这里,与沈诉诉撞上,无力往前倒去。
沈诉诉被风一吹都能倒,更别提是被他这么一撞了。
她被他撞倒在地,湿漉漉的身子落在绵软的林地上。
他冷硬的胸膛也落了下来,将她的前胸压着,按出一条暧昧的沟壑。
“登徒子,可恶,可恶”沈诉诉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脸颊红透,喘着气将那人脊背捶打着,一边打一边骂。
“你等着,我让我阿爹来将你关进监牢,打打一百大板然后再拖去游街示众”
沈诉诉没力气推开他,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沾到了他脊背上的鲜血,很热。
是,他的身子有着年轻男子的温度,热烫温暖,较寻常人的体温还更高些,蕴着蓬勃的生命力。
逐渐地,沈诉诉打得也越来越轻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冰凉的身子因为这人的体温而变得有力起来,她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该死的沈诉诉悲愤地闭上眼,她发现这个人比她的特制小暖炉好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