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挣扎着不想失去意识,闻到苦味,知道是医正爷爷给她喂药,也努力张开嘴巴喝下,想听医正爷爷说自己没事,只是小病,吃了药就好了,但爷爷似乎很忙,话也少。
意识越来越沉,耳边的动静变得隐隐约约,努力听也听不清,却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香气,是妈妈
妈妈给她把脉,温暖干燥的掌心轻盖她的眼睑,那股熟悉的暖呼呼的内劲流遍全身,妈妈的声音沉静又温和,“只是风寒,睡一觉出了汗就好了,安心睡罢。”
贺酒靠在妈妈怀里,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贺麒麟抱了小孩一会儿,等睡得熟了,才轻轻将小孩放回榻上,诏王甫里间说话。
闻讯赶来的皇子们候在书舍里,朝贺煎煎询问情况,又在母亲来时,皆陷入了沉默。
贺饮饮也生病过,生病的时候也想念母亲,可通常只有太医署的医师会来,偶尔侍中山蓝会来探望,像今天这样,母亲急匆匆的背影,是从未见过的。
冷风吹着雪花,宫女侍从进出时开了门,能看见母亲抱着小七在榻前踱步,手臂轻拍着小七的后背,似乎是在低声安慰。
贺饮饮吸了吸鼻子,“母亲好喜欢小七弟弟”
学舍里气氛安静凝滞,谁没有生过病么以为母亲天性凉薄,却原来不是,至少在小七弟面前不是。
贺至至清瘦沉默,这会儿开口道,“七哥遭母亲喜欢是正常的,他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
也是最理所应当能得母亲宠爱的那个人。
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看过来,并没有说话。
贺至至赶过来吃了冷风,有些咳嗽,拢了拢身上的裘袍说,“小时候我和七哥被劫匪掳掠,那时我一路上只知道用哭声来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来求救,结果每天都被喂迷药,小七弟不一样,他不哭不闹,但是把消息传递出去了,甚至那时候就会模仿劫匪说话的调子,吓住劫匪,拖延时间。”
他从一出生就记事的,只不过那时候像是脑子还没长好,只能隐隐感知到危险,却还不会分析,那时候劫匪都骂小七弟与母亲一样是妖孽。
那时候他不懂妖孽是什么意思,长大了渐渐也就懂了。
越长大,对这个救了他命的七皇兄,也就只有敬畏了。
七皇兄常常邀请皇子们一道玩,贺至至并不参加,也不与他们来往,却也不希望,兄弟们因为母亲的偏爱,与七皇兄产生间隙,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如今七皇兄又得母亲喜爱,太子之位必定会是七皇兄的,他只想安安稳稳在角落里长大,并不想打破现有的平静。
他的话引得大家不敢置信,可大皇子,二皇子皆早慧,六个月大时已经会说话了。
太医都说,贺家的皇子,天生就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聪慧许多,是大魏之福。
可四个月大就懂那么多,还是让他们心里震骇了。
贺茶茶怀疑,“看他平时笨手笨脚的,完全看不出。”
贺煎煎挂心弟弟的身体,心里着急,听他们还在这不着调的嫉妒母亲来探望小七弟,心里更烦,“母亲爱亲近谁就亲近谁,本殿下不防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当年母亲本没有计划要孕育子嗣,是被迫无奈,才生下我们,以母亲的手段,能让我们安稳活着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