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洗漱好躺到床上,挣出小白团想去找仙女妈妈,才钻出营帐门,看见仙女妈妈往这边来,吓了一跳,赶忙哒哒哒跑回去爬上床,又钻回自己的身体里。
她并不觉得仙女妈妈会进酒酒宫营帐,来看望自己,但守在营帐里、还没有睡的李固阿姨文灵姐姐,不知道被什么打中,悄无声息躺倒在了地上。
在她要跳起来查看时,仙女妈妈掀帘进来了。
贺酒心跳砰砰砰,是激动的,可仙女妈妈来探望她,为什么要打晕阿姨和姐姐。
贺酒一时还没有决定自己是装睡,还是睁开眼睛看妈妈。
这算得上正式与妈妈见面的第二次
要跟妈妈互动
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贺酒决定睁开眼睛,不过只是刚睁开,就看见了仙女妈妈抚过来的手指,连惊呼拒绝都没有发出,就陷入了沉睡。
朦胧中只察觉到搭在腕间的微凉,想挣扎着醒来,却没有成功,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陈林一直倒挂在远处的松树上,察觉暴君进了小营帐,简直见了鬼,掠进去,见这暴君坐在榻前正给小七把脉,眼睛差点瞪脱窗。
半响冷嗤一声,“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贺麒麟收了手,淡声问,“你去岭南找了灵隐大师,他怎么说。”
陈林虽然吃惊暴君有空关心孩子了,却没有再杠,上前也给小七把了把脉,心情郁闷,“枯荣老儿也在,没辙。”
当时从冀北回京城,他没怎么停留,带着小婴儿直接去了一趟岭南,想着术业专攻,岭南灵隐那老儿擅长治心疾,抱着希望去,是揣着失望回。
临走把枯荣那老儿打了一顿。
当初这老儿说小七大约是贵极则伤,把小七当男孩儿藏着养,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屁用不起。
还不如一开始就叫天下人知道,大魏有这么一个小公主,千恩万宠的长大,能活几岁算几岁。
可因着会早夭,就注定了这暴君不会对小孩多有关注。
现在明知小七寿数,连六岁也不足,怎么会来给小七把脉。
此时听他说没有办法,眼里竟有微澜,真是怪哉,怪哉。
再者,这暴君早年满门被灭,十几岁潜伏进仇家,女扮男装,病了自然是不敢请医师,自个对着医书学,药也自己采。
医术哪里是能看看就会的,这暴君自己给自己治,有侥幸治好的时候,也有把自己治个半死的时候。
练武练茬伤了经脉,硬生生自己给自己救活了,下的都是猛药,换了哪个医师,也不敢那样给自己开方的。
只要能保命,且有用的东西,这暴君是绝不会吝啬时间精力去学的。
所以这暴君一手医毒术,绝不在他跟灵隐老儿之下,那日也才能扫过一眼,便知小七寿命减到六岁了。
这会儿却特意过来把脉。
明知道已不可能的事,还不甘心,寻常人可能是常事,但在暴君这里,简直比六月飞雪还古怪。
暴君久久才松开搭在小七腕间的手指,坐了片刻,将小孩手臂放回被子里,起身离开了。
因着暴君言行太为古怪,陈林一时竟没想起来讽刺,就这么看着暴君来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