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行着,轻轻摇晃,贺酒在心里道谢,安心又舒服,一下子没有抗争过瞌睡虫,睡着了。
王成小心抱着,稀奇纳罕,“听闻前头五位皇子,无一不是天生的神童,陛下血脉果真霸道到了这般地步。”
吴章听过许多上京城的事,倒一点不惊讶,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你得知道,陛下年幼时潜龙在舅父江家,当时江家家主江兖就说过,可惜不是男儿身,你看结果如何”
“天下文库武库尽归江门,陛下那般年幼,也不在话下。”
“现在那几位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小殿下们是二者的血脉,自然一个赛一个的聪慧。”
王成也就不说话了。
马车走得慢,刚过了北二门,就有小吏急匆匆来禀告,“陛下已经起驾离开了,林县令带着人去接禁军统领元呺,并有朗中将林凤将军,已经过了城南,两位大人前来接两位小殿下回京,林县令遣下官来,让二位大人照料好二位小殿下。”
吴章都懵住了。
虽说伴君如伴虎,陛下驾临临朔,哪怕只有一个百姓当街喊冤,他们也必定要惊慌自己的脑袋,但要是表现得好,这也是机遇啊。
这还半日不到呢。
吴章看了看天色,这马上都傍晚了。
连夜起驾,定是出什么事,或是有什么要紧的政务。
两人对视一眼,遂也不多想,照顾好两位小殿下回京才是正经。
代郡,平治县,驻军冶坊。
代郡往内是京师防线,往外是边疆重镇,这里除了囤驻重兵,九洲三大兵造坊之一,坪山坊,就在这里。
北三郡的兵器都出自这里,说是汇集天下最好的匠曹也不为过。
天已经蒙蒙亮,窑火还在烧着,铁器捶打的声音层层叠叠,几乎震耳欲聋。
但无论老匠师如何捶打,如何改变矿石的用料,也没办法造出,和案台上镐子一样锋利的铁器。
匠人们看过以后,甚至认为这把镐子,可称神器。
自从这把稿子到坪山窑,且知道拿来的人是中书令谢璿大人,四个月过去,整个窑坊是呕心沥血一日也没停息过,可
老林头颤巍巍拜倒在地。
他面对国君不是畏惧害怕,而是惭愧,无以自容,“陛下,小臣愧对皇恩。”
自一年前起,士农工商,工已不再低农一等,陛下下了诏令,工者但有功劳,可授官爵,天下为之震动,工曹匠人们奔走相告,欢呼庆贺,无不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