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将乐谱叠起夹进书页里,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戈登,“我有个疑问,你应该很乐意为我解答吧。”
戈登的脸色更显得灰白,但已经说了这么多,他如今也不介意再多解释些什么,“您请问吧。”
“我很疑惑,既然这乐谱这么危险又这么会蛊惑人心,为什么不直接把它毁掉。”
格雷调整下坐姿,一条长腿搭到另一条腿上,肩膀上安静打盹的金乌晃晃脑袋,身体越发团成黑球。
“恕我直言,只要乌塔待在这座岛上,她就有被乐谱蛊惑的可能性,你永远无法确保一份有自我意识且已经失控过一次的乐谱不会再失控第二次,除非彻底毁掉它。”
他说完便安静下来,双手交握,年轻俊朗的面庞上没什么表情,漆黑双眸看向戈登时,犹如实质化的压迫感也一同压了过去。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下一瞬,戈登便立刻避开视线,颓然无比的说。
“我我没有舍得将它销毁,对一个音乐家来说,这份乐谱是无价的。”
“哪怕为此已经牺牲了一座岛的人,甚至未来很可能牺牲更多的人”
“不我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我只是只是敢保证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戈登语速飞快,急切解释着自己为了不让乐谱现世做出的努力。
但与其说是解释给格雷,倒不如说是因为担心的问题被摆到了明面上再也无法逃避,于是迫切的想要说服自己。
“它在一个隔音的地方,只要不开启全岛广播,乌塔平时唱歌的声音绝对无法撬动它的封印”
戈登说着,自己用力点头,“对,只要不开启全岛广播,就绝对”
“砰”的一声重响,格雷将放在腿上的书重重砸在桌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本来快睡着的金乌激灵一下清醒,红豆眼眨了眨,发出低哑的几声抗议。
格雷抬手摸摸金乌的脑袋以示安抚,但与这份温柔完全不符的是,他此刻视线的温度已经彻底冰冷下来。
他注视着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戈登,冷声道“戈登先生,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这份乐谱的,靠运气吗”
戈登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考虑了很多,但却从未想过或者说刻意回避了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岛上可能会出现外人,外人可能会找到乐谱,哪怕概率只有0001,他也该为那点可能性负责,而最负责的方式就是销毁乐谱。
“斩草后除根,杀人后补刀,这么简单的道理。”格雷摇摇头,从书中抽出那份叠起来的乐谱举到金乌面前,“烧了它。”
金乌毫不迟疑,张嘴喷出一口金焰,瞬间点燃乐谱。
“不”戈登惊愕恐惧的大喊。
但那火焰烧得太快了,只一个眨眼功夫便全部包裹乐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金火吞噬。
金乌打了个饱嗝,拍拍翅膀飞到桌子上,骄傲挺着胸膛上的绒毛踱着四方步,“忠诚的船员又一次完美完成了船长任务,嗝”
格雷十分好心的将手中仅剩的一点点黑色残渣递到戈登面前,提议道“或许你可以找个小玻璃瓶装进去,戴在脖子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