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确是个好孩子。”她说。“但你可曾问过他的意愿”
赵璴低头,身姿挺拔,出口的话亦是掷地有声。
“他亦心悦于我。”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高台上的窦清漪眉头皱得死紧,盯着赵璴许久,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方家世代忠良,安国公与其长子,更是朕于玉门关镇一方太平之良将。”
她说着,将手里的奏折往案上一丢,有些烦躁地说道。
“他们那边,你自己去解释,别因自己的儿女情长,给朕的江山基业添麻烦。”她说道。“滚吧。”
殿中的剑拔弩张,赵璴一个字都没对方临渊讲过。
那天,很快便回到方临渊面前的他,脚步未曾停下,便伸手攥住了方临渊的手腕。
“走吧。”他说。
方临渊一愣。
“去哪儿”
便见赵璴看着他,眉眼低垂,看着他笑。
“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之后方临渊再问他,他只说,他母皇答应了。
“答应什么”方临渊问。
赵璴便只偏过头来,看着他笑。
“什么都答应了。”
此时再见赵璴,想起这句话,方临渊的耳根几乎烧起火来,眼看着要把他的头发都烧焦了。
仪仗与戍卫浩浩荡荡地启程,他与赵璴并辔而行,看都不敢多看赵璴一眼。
就在这时,赵璴伸过手来,将一个不大的锦缎包裹递到他面前。
他抬头,便隐约闻见了里头微焦的香气。
“这时”他看向赵璴。
便见赵璴道“王公公让我带给你的。兖州苦寒,这回之后,怕是很久都尝不到他的手艺了。”
赵璴没带王公公离宫,此番前往兖州督战历练,只简单带了一些下属与行装,看上去清减过了头。
方临渊明白赵璴的意思。
他想去边关,并不是玩笑话,若要去镇守疆土、建功立业,便不可还如锦绣堆里的少爷一般,再过金堆玉砌的生活。
在赵璴的注视下,方临渊伸手,接过赵璴手中的包裹。
可他刚握住包裹的刹那,便见赵璴反手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方临渊吓了一跳。
“你”
却见赵璴偏头看着他“你单说对我有非分之想,可非分之举,却从没做过。”
怎么他还委屈上了呢
方临渊生怕被人看见,手要挣扎,却又生手中摇摇欲坠的包裹散开,糟蹋了王公公的心意。
他吓得只好四下去望,幸而前后的卫兵都只顾着低头赶路,也没人会失礼僭越地盯着五殿下瞧。
“你快松手。”方临渊只好压低声音,眼睛直瞪赵璴。
而赵璴呢,手指轻轻一勾,艳丽的眉眼笑起来,活似一只成精的公狐狸。
“莫非你的非分之想是假的”
方临渊只觉被狐狸叼住喉咙了,不敢轻易挣扎,却又被尖锐的犬齿轻轻咬着,又痒又麻。
他只好认输“真的,是真的。”
那公狐狸这才眉尾一扬,轻轻松开了他。
方临渊赶忙收手,一手捧着包裹,一手催马,急急往前行了几步。
却听得赵璴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
“那就好。”只听他说。
“因为我对你的非分之想,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