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萧蔚心中暗道。他抬眸,见余娴正故意摇晃脑袋,摆动头上流苏,心情大好的模样,他想起昨晚落蜡之仇,遂故意问她“听说你是来找书的,找到了吗”他知她昨夜早已见到匣盒起疑心,今次并不是来找书的。
余娴一怔,顿时哑言,虽然她确实是来找书的,但不能教他知道是何书,她支吾道“没找到。”
萧蔚眸光溢彩,逗她得逞,心情亦大好,却依旧面无表情“需要我帮忙吗”
余娴低头,侧身从他旁边溜走“不用了。”
府中没有她要找的书,良阿嬷从春溪处听说了,心中觉着她能多打发些时间在看书上,也好过总和萧蔚在一起,来日余情难断,遂准许她多去宅子外的书斋逛逛,不必拘束于小小书房。
于是,寻了个萧蔚出远门的时日,余娴带着春溪来到有名的书斋。春溪跟在身后,问她为何择选这般遥远的一房书斋,却不带侍卫。余娴摇头并未解释,只伸出手用帷帽将自己的面容又遮得严实了些,春溪只好学她的模样将自己的帷帽也掩了掩。
书斋老板正拨弄算盘,见两人装束怪异,多打量了番。余娴低声对春溪道“和上回同你说的一样,找记载江湖妙手、诡秘偏方的书籍。”
老板听力好,抬头看了她一眼,搭腔道“没那种书啦三年前圣上下令整理近几十年留下的杂文野章,什么野史话本、诡传夜谈,不入流的东西,早被烧干净喽”说着,他又低头拨弄珠子,等待两人上前发问。
余娴和春溪面面相觑,隔着纱帘,却都隐约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惑。余娴思索片刻,上前一步追问道“那可有秘密抄售的”她记得两位兄长就总能倒来禁书,和她说过这等宝贝是要靠挖的。
老板咧嘴一笑,抬手示意她附耳“我这儿是没有了,但你要想知道哪儿有,还真得通过我这儿。”说着,他搓了搓指头暗示。
春溪眼神好,迅速掏出一锭银子给他“快点说。”老板得了银子,迅速放入怀中,再不拖沓“像这种见不得光的活儿,都在花家。你要找这书,是想找什么人,那人定然也在花家。但花家不在鄞江,地处麟南,且其中龙蛇混杂,两位姑娘要去的话,记得买个麟南本地的打手,否则,容易被坑蒙拐骗。”
“麟南”那是余娴娘亲的故乡,可她幼时在麟南,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来头大的花家“请问花家是”
老板又解释道“花家不是家,是山中集市,划界尴尬,无人管辖,许多江湖术士、神医、百晓生都居住那处,自然也有抄售禁书的卖家。在那里,要知道什么、需要什么,被称作种花,种花种花,就是等结果的意思。”
余娴恍然大悟,欣喜道“这般有趣。”
“有趣”老板再次上下打量她,又笑道“嗐,我都忘了,闺门小姐有的是钱,多买些打手不是问题,倒真能蹚这一趟。”
余娴谢过了他,示意春溪再给一锭银,老板接过掂了掂,正疑惑,又豁然开朗“我懂我懂,当没见过姑娘。”余娴颔首,带着春溪出去了。
两人回程途中,春溪几次欲言又止,还是余娴开口了“春溪,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
“小姐要去做什么呢”春溪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