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哖冲对面脸色凝固的郎君,报以和善的微笑,“所以,谢兄现在,可能已经倾家荡产了。”
现银没了,铺子也没了不就是倾家荡产了。
谢劭目光呆滞,迟迟都没反应。
崔哖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承受不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放心,今儿这顿饭,我请谢兄,谁没个困难潦倒的时候,人生无常,关键咱们要学会适应,这不谢兄已经当官了吗,从今往后就是谢员外了,指不定有另外一条阳关大道”
谢劭突然起身,动作太快,险些把自个儿绊倒,伸手及时扶住案角。
崔哖慌忙起身去扶,同情地道,“谢兄,节哀。”
谢劭懒得理他,紧咬牙关,浑浑噩噩地下了楼,周邝和裴卿也赶了过来,两人翻身下马,见人从里面冲出来,脸色一团死灰,便知道应该什么都清楚了。
两人齐齐上前安慰。
“谢兄。”
“谢兄”
谢劭一抬手,他什么都不想听,前一刻怎么急急忙忙地从府上出来,如今便怎么急着回府。
周邝不放心,追着他的马匹喊了一句,“谢兄,不必如此伤怀,等你日后上任,这不每月还有俸禄吗。”
谢劭留了个马屁股给他,风风火火赶回谢家,门房一见他回来,便交给了他一封信,“三公子,二爷刚让人捎回来的。”
随手接过撕开,信纸上就几个大字,“吾儿意志坚定,为父不惧。”
是回复上回裴元丘来游说他之事。
且不说这话如同放了个狗屁,没半点作用,这个时候才传回来,有事要指望他,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谢劭想起了什么,转头把信纸塞给闵章,“你去告诉他,他的儿媳妇儿把他那堆养老的金子都败光了,再告诉二夫人,她的铺子也没了。”
闵章对他是唯命是从,立马点头转身。
“等会儿。”他又叫住了她,“就说她全买了粮食,都捐了。”
“是。”
一个新妇刚嫁过来,人还没见到呢,先告她一状,无论是什么理由,两个老的听了印象必然就差了,那败家子还没见到公婆,先失了名声,往后还如何在长辈跟前立足。
祸不是她一人造成的,他也有责任,扶额又同闵章道,“罢了,你回来。”
这败家娘们儿,简直能捅破天,他定要去好好问问她,谢家如今到底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