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划了两下,凶巴巴的威胁“你再这样开玩笑,我就把你拍下去,你游回去好了”
慕南乔笑起来,接过船桨,“保险起见,还是我划船好了,毕竟我守男德,我做不出来。”
“厚脸皮”鹿祈软软的嘀咕一声,不知道是谁,上次给小三花洗澡,猫没湿,先把自己弄得湿乎乎。
慕南乔把鹿祈送回家,当天晚上,慕南乔没回502。
鹿祈并不知道这一晚申城商界的波诡云谲,多少人在这场博弈中倾家荡产,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没等到天亮,就坐动车回了云城。
云城与申城相邻,比不上申城临海拥有大型港口,但这些年被申城带动着发展,各种基础设施也逐步完善起来,站在火车站的出口,鹿祈甚至对这个城市感到了一丝陌生。
这是他长大的城市,也是他大学四年没回来过的家乡。
电话是李一邈打给他的,转告他父亲骨折的消息,鹿祈匆匆赶回来,只带了两件换洗衣物,背着个小包打车回家。
到了单元楼下,脚步又踟蹰起来。
毕业那年的争吵犹在耳畔,胖胖的爸爸夹在中间不知所措,妈妈一边哭一边问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给了他什么不好的影响,不然好好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喜欢男孩子
出柜这件事就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鹿爸爸用了好多年的台式坏了,于是用了儿子的电脑,看到了相关的搜索记录。
夫妻两人将信将疑,还试图安慰自己是孩子对这方面好奇而已,可面对他们试探的询问,鹿祈先是沉默,最后点了头。
可妈妈说,她宁愿他撒谎。
偏偏这件事上,鹿祈不会说谎,他没办法把这个谎言持续一辈子,将来他会有喜欢的人,他希望能堂堂正正的把这个喜欢的人,介绍给爸妈。
于是那个夏天,原本欢喜骄傲的夫妻俩都沉默下来,尤其是妈妈。
她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教好孩子,无论鹿祈再怎么和她解释性向是天生的,她也不信。
但后来,她把矛头指向了鹿祈的爷爷。
鹿祈小学之前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是村小的校长,在奶奶离世后,爷爷终身未娶,他始终揣着一块怀表在心口,里面有亡妻的照片,他告诉鹿祈,有的人,一生遇到一次就够了,就算那次相遇再短暂,也足以慰藉余生。
奶奶是划过爷爷眼底的光,这束光在他眼底亮了一辈子,直到死亡。
妈妈原本是敬重爷爷的,她钦佩老人的忠贞,并且把这种忠贞教给了丈夫,爷爷最后半年缠绵病榻,她和鹿爸爸一起照顾,没有一句怨言,甚至比鹿爸爸更细心,让老人走的干净体面。
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想起来,爷爷有个好朋友,也是个老教师,吊唁当天,这位爷爷哭得很伤心。
于是鹿祈的一切不正常就变得“有迹可循”。
鹿爸爸也生气,但又不能指责心力交瘁的妻子,只问鹿祈能不能改。
说了那么多,他们还是问能不能改。
于是鹿祈反问他们,怎么改
“装作改邪归正的样子,找一个女孩子,生儿育女,你们觉得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