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副胆小怕事又心虚的样子,宋建国心里有了些许猜测“杨红英,你做的麻花是不是不干净”
杨红英还没说话,葛慧玲劈头盖脸地抄起鸡毛掸子就往杨红英身上招呼去“你个丧良心的害死我们了,我打死你,让你做点吃的,你都做不好,要你干什么还不快向宋书记认错,给朱朱同志他们赔礼道歉。”
“你们不要打,不是我妈,是叔,是叔拿坏的麦子让我妈做麻花的。”虎子见他妈受欺负,跳了出来,挡在杨红英面前,吐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葛慧玲气死了,鸡毛掸子一转,往虎子身上招呼去“你个死小孩,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妈的错,你还往你叔身上推,是不是你妈教的这种丧门星我们赵家可不敢要”
杨红英看见儿子挨打,赶紧一把抱住孩子,哭了起来“宋书记,我说,我说,是弟他拿了一堆便宜发霉的麦子回来,我我不同意,他们说掺点好的面粉混合着,油一炸,就没人看得出来。宋书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答应的”
在场的人无不哗然,敢情葛慧玲他们都是共犯啊,刚才还装得这么像,一个个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
在场有社员吃过赵家的麻花,顿时感觉有些恶心,这发霉的麦子都能用,赵家为了省钱,谁知道还干了什么。
齐春丽天天跑出去卖麻花,对家里的事知之甚少,听到还有这种内情,气坏了,回头指着陶碧就破口大骂“好你个陶碧,明明是你们两口子贪昧买麦子面粉的钱,以次充好,买了有问题的麦子,刚才还推我身上,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我跟你没完。”
骂了两句,犹不解气。
想到嫁进赵家所受的种种委屈,齐春丽又难过又气愤,抓着赵文军的手说“文军,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弟,你把他们当一家人,可他们呢全家都知道,就把咱们俩瞒得严严实实的,刚才咱俩挨打,也没一个人上前帮忙。这个家啊,就只有我们俩是外人”
齐春丽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了起来。
便宜被老两口子占了,最后打是他们挨的,骂名也是他们背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建国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都黑了。他也不跟这群女人掰扯,怒瞪着赵大根“你大根,我怎么说你好赶紧地收拾一下,带上钱,跟我去朱家公社卫生院。”
赵大根连忙回了屋。
宋建国则对朱老八说“这件事是赵家的错,现在最要紧的是确认老人孩子们没事。咱们先去卫生院看看情况,然后再商讨解决方案。你放心,我不会偏袒赵家,你要是不满意协商的结果,要告到公社,还是找公安,我都没意见。”
现在宋建国忙死了,根本不想处理赵家这堆破事。赵家要是不识趣,就交给公安来处理吧。
朱老八见他没有偏袒赵家的意思,态度缓和了许多“那我就暂且相信宋书记。”
等赵大根出来后,几人连忙骑着自行扯去了卫生院,跑来赵家看热闹的社员们也走了,院子里刹那间空了下来。
齐春丽目光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她辛辛苦苦摆摊这么久的赚钱,恐怕还不够赔朱家人的。
她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了陶碧和杨红英一记,转身蹬蹬蹬地跑回了屋,趴在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赵文军有些担心,连忙追了进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春丽,别哭了,你今天受委屈了。”
齐春丽一把扑进他的怀里,伤心地痛哭起来“文军,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咱们分家,搬出去单独过好不好”
赵文军有些意动。今天家里的人行为实在是让他有些寒心。
而且现在他们夫妻俩结婚这么久了,连间单独的卧室都没有,还要跟两个小侄子挤一个屋。两口子有时候想亲热一下,说两句悄悄话都非常不方便。
只是他们现在手里没钱。
而且今天出了这种事,肯定要赔朱家一大笔钱,家里肯定也没钱起房子,怎么分
“春丽,再等等吧,咱们今年好好干,多挣点工分,年底再提分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