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沿着墙壁漫进姜檐鼻腔,让他的眼眸也变得湿泞泞。
姜檐倚在窗前,忍不住将额头抵在雕窗上,哑声说,“我与我父皇说了,他也夸你聪明。”
姜檐被卫寂身上的味道迷昏了脑袋,这话说得掐头去尾,卫寂没太听懂,自己怎么就被圣上夸了。
姜檐说,“旨意已经下出去了,再过半月奏疏估计就没那么多酸文了。”
卫寂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奏疏二十五字那事,他也为姜檐开心,“那自然是好事。”
姜檐抠了一下雕窗上的纱棉,“我日后也不会那么忙了,可以按你母亲托付的那样,带你多出去走走,当然是要等你考完。”
卫寂望着窗后那道身影,嗫嗫道“多谢殿下。”
姜檐回了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你母亲好好照顾你,我自然会做到,你也不必客气。”
卫寂被这话噎住,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姜檐又抠了一下窗上的棉纱,“还难受么”
听着他黏糊的嗓音,卫寂摇了摇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开口道“不难受了。”
姜檐低声说,“那怎么身上的味道那么浓,不是又烧起来了”
意识到姜檐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卫寂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被子,将半张脸埋在被褥中说,“方才烧了一会儿,现下没事了。”
姜檐哦了一声。
之后卫寂没再听到姜檐说话,怕他是累了,“臣没什么大碍,外面天寒地冻”
不等卫寂说完,姜檐截过他的话,道“立春了,过不了几日桃花就会发芽,等你的考完,桃花也差不多该开了,我带你去看。”
听姜檐这样说,卫寂脑海已经浮现出桃花满枝的样子。
春风渡来,心湖荡起褶皱。
那丝涟漪让卫寂面颊热度更高,他没答姜檐这话,将自己埋进了被中。
布帛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卫寂探出脑袋,便感到一股细细的凉风吹来,他抬起头,发现窗户被姜檐抠破了一块。
大概没料到自己会把窗上的棉纱捅破,始作俑者呆若木鸡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从小圆洞朝内看了一眼。
发现卫寂在看他,姜檐忙用手指将洞堵住了,大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见卫寂一直没有说话,姜檐移开手,倾低身子又从孔洞看了过去。
看清卫寂此刻的模样,姜檐胸口起伏了两下,“不许你笑”
卫寂立刻抿住唇,但眸中的笑意却未消散。
姜檐强行辩解,“我就随便碰了一下,这棉纱就破了,什么破料子,一会儿让他们都换了”
如今知道心疼钱银的卫寂,闻言忙说,“不必,让他们补一块就好了。”
以姜檐铺张浪费的性子,整个宅子里的棉纱怕是都要换一个遍。
姜檐咕哝了一句什么,卫寂没敢多问,怕他又要换窗纱,没话找话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姜檐看了一眼天色,星辰罗布,他大约能推测出什么时辰,却不愿意那么早回去,瘫着脸撒谎道自己不知道。
卫寂没多想,只是觉得姜檐总站在外面不太好,犹豫半晌说,“殿下还是进来罢。”
姜檐嘴角刚翘起来,又听卫寂说,“在外间喝杯热茶。”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动,仍旧站在窗外。
直到照顾卫寂的那个嬷嬷端来一碗清心汤,姜檐才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只是对方进了里间,而姜檐停在多宝阁旁,然后朝里面巴望了一眼。
卫寂坐起来,湿润的眸,丹色的唇,眉宇间却带着浓浓的倦意,他接过药碗,垂眸一口口喝着难咽的苦汤。
看他这样,姜檐心里也不好受。
刚知道卫寂会分化时,姜檐确实很高兴,也盼望着他能分化阴坤。
但如今冷静下来,又不愿卫寂成为有雨露期的阴坤,每隔四十九日都要难受好几日。
他们说成婚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也不知是真还是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