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瑞在外面,只看到卫寂半张侧脸,纳罕地问,“小卫大人这是做什么”
卫寂嗡声说,“今日天气好,准备晒晒书。”
金福瑞隐约觉得不对,但暂时没想通哪里不妥当,跟卫寂闲聊了几句,将姜檐的嘱咐一并说了。
卫寂闷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见卫寂实在忙,金福瑞只好先行回去,省得等在东宫的姜檐担心。
金福瑞走后,卫寂跌在座椅上,趴在臂弯静了许久。
旁人谁都没敢说话,良久卫寂起身,一个人默默地将案桌上的那些书全都抱了回去。
卫寂的脸上了药,先冷敷后又热毛巾捂着,隔日一早红肿总算消失。
但嘴角的伤却没那么好养,已经结了痂,还要等几日才能全好。
早上卫寂差人告诉姜檐,上午他有事便不过去了,下午会去一趟东宫。
卫寂留在家中难得没温习功课,打开床头的箱柜,将姜檐这些年送他的贵重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下午用过饭,卫寂便拿着这些东西,坐马车去了东宫。
昨日西弗朗来过,给姜檐送了不少宝贝,他正稀罕呢,见卫寂来了,便兴头十足地拉着他去看。
卫寂侧身避开姜檐。
姜檐回头看他,见卫寂一直低着头,他好一会儿才发现卫寂的嘴角有一道痂。
姜檐凑身上前,拧着眉问,“这是怎么弄的”
卫寂向后退了一步,将早想好的说辞告诉他,“昨日臣家里吃热锅子,羊肉吃多了,便上了一些火。”
卫寂很少说谎,因此姜檐没怎么怀疑,但还是有些奇怪,“你怎么一直垂着头,落枕了”
卫寂静了一会儿,他并未答姜檐这话,“臣想了想,还是回去读书好,日后怕是不能再来东宫了。”
姜檐一听这话急了,“我这些日子又没有打扰你读书,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卫寂缓慢道“臣如今已经分化成阴坤,不便留在东宫。”
姜檐耳根一动,跟着垂下头,“你是要我到你府上求娶,你才肯继续伴读”
卫寂心口砰砰,他闭眼把心一横,“臣从未有这个意思,臣对殿下只有敬重。”
姜檐怔怔地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卫寂掐紧袖口,努力平稳着声音,“臣跟殿下说过,臣想考科举,做太子妃无法入仕,所以臣没有肖想过这个位子。”
姜檐面上闪过不自知的慌乱,急道“这是什么话谁说做太子妃不能入仕,你若是想,那我便去找我父皇,你读书这么好,自然该入朝为官。”
卫寂眼眶泛上热意,他忍着说,“日后臣在朝为官,能帮着殿下一块分担皇上之忧,已是很高兴,心中也无比盼望殿下能找到真正佳偶,臣并非那个良人,还请殿下不要去找皇上。”
听出他话里的拒绝,姜檐心急如焚,“谁逼你说这些的是不是你父亲,他逼你了对不对”
卫寂摇摇头,“臣是阴坤,殿下是阳乾,与殿下成婚,我父亲该高兴的,怎么会逼臣说这些话”
姜檐喃喃“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那么喜欢我,为什么现在说不愿”
卫寂句句斟酌,“臣与殿下是少年情谊,并非情义,也无爱慕。”
一句无爱慕让姜檐双眼鼓胀,他不明白卫寂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卫寂“蒙殿下这些年厚爱,臣自觉愧当,今日将殿下这些年赏赐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姜檐没想到卫寂还要把自己送他的东西还回来,喉口像是被谁掐住似的,只觉得天旋地转,肺腑翻搅。
他低喘了几下,粗声粗气道“我送你的东西是咬人,才叫你急慌慌给我带回来”
卫寂忙说,“臣只是觉得太贵重。”
姜檐心中发慌,忍不住朝着卫寂吼,“你一天一个样子,我都不知你在想什么,明明今日之前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