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寂没有哭,许久他才艰涩地开口,“我想出府。”
卫宗建这话一半是在逞恨,就似天下所有父母面对不听话的孩子时,便会说出那句,再不怎么怎么样,娘爹就不要你了。
说这样的话并非真是不想要,只是要孩子低头服软,要他们乖顺听话。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答案,卫宗建的火气顿时冲上脑顶。
于是话更狠厉,更口不择言。
“出府给老子丢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东宫那位什么干系”
“那俩世子跟太子同宗同姓,他们都不曾在东宫留下吃过一顿饭,睡一个屋,你是去伴他读书了,还是陪他去睡觉了”
“我卫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不知羞臊的东西你以为他会娶你你顶多就是一个媚臣,佞臣。”
卫宗建每说一句,卫寂脸色便白一分。
气到头上,卫宗建什么狠话都说得出来,“早知你如此,还不如此刻打死你,也好过你在史书留下这等脏污的名声,给卫家丢人。”
说着他转身四下寻找趁手的物件,像是真要活活打死卫寂。
卫寂眼里的泪掉了下来,他跟姜檐确实有不合规矩之事,但他并没有媚上,也没有做卫宗建想的那件事。
卫宗建额上青筋毕露,从角落抽出一截断的粗木。
阔步走到卫寂面前,扬起手。
看着卫寂脸上的泪,以及高高肿起的面颊,卫宗建手一顿,狠狠砸到卫寂身旁的墙。
墙皮脱落,横梁上的土粒簌簌下落。
卫寂吓得整个人一抽。
卫宗建眼睛拉着血丝,面容狰狞,怒声呵斥,“拿起笔来,给我写”
好不容易下了课,姜檐心中惦记着卫寂,担心他没休息好生了病。
回到寝殿,里面却不见卫寂的踪影,姜檐心中纳闷,叫来了金福瑞问他卫寂的去向。
金福瑞也是一头雾水,“奴才没见小卫大人。”
姜檐“我不是叫你给他熬汤”
金福瑞“殿下是吩咐了奴才,所以奴才去了一趟膳房,回来也没见到小卫大人。”
姜檐不解,“那人去哪儿了”
金福瑞揣测,“会不会是侯府有事不到十几日便要过年,往年这个时候侯府都往东宫送年货,奴才听说,这些年货小卫大人都会过目一遍。”
姜檐拉下脸,“年货而已,送什么不行非要叫他回去做什么,他昨日也没休息好,天天读书,有什么好读的”
金福瑞忍不住笑了,“那奴才把汤送过去顺便看看今年侯府都有什么好东西。”
姜檐也想去,但太子出东宫格外麻烦,去了侯府都得跪一大群。
“那你去看看,要他晚上好好休息。我这几日又没有带他去骑射,他读书我也没有打扰过,做什么非要读那么晚”
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抱怨,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金福瑞忍着笑,“奴才知道了,这些话都会与小卫大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