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回头,金福瑞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去管。
这种时候最好别惹殿下,更别碰小卫大人。
姜檐停下来,忍不住低头用鼻尖在卫寂发间门蹭了一下,抱着卫寂的手臂也不自觉收拢。
他好香。
怎么这么香
直到蹭到卫寂发间门的一块冰凌,湿凉之意让姜檐如梦初醒。
他抱着卫寂朝上掂了掂,调整一个抱姿,忍下在心中不断喧嚣的欲念,快步走出林子。
回到客堂,姜檐立即关上门,将卫寂抱到睡榻上,然后用被褥裹住。
卫寂艰涩地睁开眼皮,他脸上脏兮兮的,泥土结成块,还有七八条血痂,那双眼睛却惊人的漂亮。
眼睫浓长,瞳仁漆黑雪亮,眼眶下挂着一颗很大的泪。
这样的卫寂看起来可怜惹人爱,但他脸上却看不见半分凄楚,或者自怜。
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姜檐,神色很呆,很像林中那些被砸了脑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胖鸟。
姜檐本来是要去给卫寂拿药,被他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霎时忘记所有事。
卫寂身上的味道就像醇厚的酒,熏得姜檐双眼迷醉,呼吸急重。
他环住卫寂的腰,让卫寂正面朝上地躺着,然后遵循本能地一点点靠了过去。
姜檐就像一只大猫似的,先在卫寂耳根蹭了蹭,一路向上鼻尖蹭到了卫寂的唇角。
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
金福瑞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进来,“殿下。”
卫寂烧得很难受,视线一片模糊,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那滴一直含在眼眶的泪便这么掉了下来,顺着眼角一路落到了耳旁。
姜檐的心也跟着那滴泪颤巍巍地动,他看着卫寂烧红的唇,喉咙干渴地滚了滚,慢慢低下头。
门外的金福瑞继续道“小卫大人的药还在您房中,奴才要拿去熬。”
一句话换回了姜檐仅剩的理智。
自上次跟卫寂谈过后,姜檐便没再提过分化有关的事,他对卫寂分不分化,是不是阴坤并不在乎。
但为了以防万一,姜檐一直备着缓解潮热的药,这次出门也带了两包。
不分化自然没事,若是分化了没药,卫寂有危险怎么办
备药一事,金福瑞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在被姜檐锁在门外时,还要硬着头皮问。
姜檐看了一眼床上打着哆嗦,发着高热的卫寂,他喉咙重重一咽,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彻底冷静下来后,姜檐从卫寂身上起来,快步走去外屋的箱笼,找那两包药。
他因卫寂身上的气味,而频频恍神儿,心中焦躁至极,一边翻箱子一边听里屋的动静。
卫寂如今只剩下热,身子似是要被烤干。
姜檐一离开,卫寂就更难受了,体内像是有爆焰在炸开,他剥掉身上的棉被。
被子不慎从床上掉落,这点轻微的动静,立刻引来姜檐的担心。
他打开房门,不等看清外面都有什么人,便将翻到的草药扔出去,关上门便快步回了里屋。
姜檐捡起地上的被子,裹到卫寂身上说,“这个时候要出汗,要多出汗。”
卫寂本来没什么,扭到脚他没哭,掉山坡下他也没哭,被姜檐找回来,发热难受得很也没哭。
先前那泪只是因为烧得太厉害才冒出来的,并非因为他想哭。
正热得难受时,被姜檐裹了一条被子,卫寂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姜檐从未见过卫寂这样,一时吓得手足无措,“是难受么他们去熬药了,一会儿就好。”
卫寂觉得不好意思,但实在控制不住。
生这个病眼窝好像都变浅了,泪多一秒都盛不住,有了就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