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卫寂说话,许怀秉答道,“回殿下,认得,臣与卫寂相识于凉州。”
他嗓音清润,回得不卑不亢,从容有度。
凉州
姜檐记得卫宗建五年前曾在凉州驻军,五年前他还没跟卫寂认识。
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想起方才两人还眉目传情,姜檐朝卫寂横过去一个眼刃,心里气炸了。
卫寂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问,“殿下怎么今日来得这样早”
姜檐更气了。
怎么,不许他来
卫寂看出姜檐心中所想,忙道“臣的意思是,臣还没给殿下烘座。”
姜檐的脸色这才缓了缓,瞥了一眼如玉般端方的许怀秉,在心中一哼,对卫寂说,“你随孤出来。”
卫寂不明所以,跟在姜檐身后走出了书阁。
走到门口时,卫寂回头看了一眼。
许怀秉立在熹微的晨光中,朗目疏眉,温润其玉,与卫寂印象中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见卫寂看来,许怀秉微微颔首,唇边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便是这笑也与从前分毫不差,既不热络,也不显疏离,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这几日卫寂闭门不出,没听到他来京的消息,看到他出现在东宫不可谓不惊愕,还当自己在做梦。
卫寂满腹心事,姜檐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险些撞上去,幸好稳住了自己。
姜檐看出了他的失态,一直压抑的火气爆发了,“你在想谁,连路都不看了。”
卫寂自知理亏,心虚地垂眸不言。
姜檐心中烦躁,语气急而快,“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们在凉州都做过什么,他来东宫,你是不是高兴得很”
他一口气问了很多,倒是把卫寂给问住了,一时不知要先答那个。
卫寂想了想,道“臣与他不算相熟,惊大过于喜。”
这个回答让姜檐很是满意,但还是对许怀秉比自己早认识卫寂颇为计较。
他话不自觉软了下来,仿若在撒娇,“不相熟是有多不熟你就欺我认识你晚,不知你以前在凉州什么样。”
卫寂的耳尖像是被姜檐这口吻烫了一下,他忍不住抓了抓,“就就是称不上朋友,但相识,臣未曾骗过殿下。”
姜檐直勾勾看着卫寂,“那你不许跟他说话。”
卫寂没敢答应,因为这着实有些难,若以后许怀秉常在东宫,怎么可能一句话也不说
见卫寂憋着不应,姜檐眉头夹起,“这有那么难么”
卫寂半天憋出一句,“殿下为何要臣不许跟他说话”
这下换姜檐答不出来了,支吾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因为这事没顺了他的心意,回书阁时姜檐脸都是黑的,自己生闷气生了半个时辰。
卫寂只用一个竹编的草蜢,便打发了姜檐。
姜檐抓着卫寂编的草蜢,哀怨道“你就只会哄我。”
话是这么说,身子倒是很实诚,姜檐刻意将那只草蚂蚱放到了案桌显眼的地方,余光瞥了一眼许怀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