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不过似的,停下来狠狠瞪着卫寂,“他话都不清,你还跟他说得那么欢。”
卫寂被姜檐突如其来的发难吓到了,嗫嚅道“他下笔有些奇特,他的画与殿下的模样十之像九,臣一时看呆了。”
他从未见过这种画法,不免生出几分好奇,这才跟怪模怪样的西弗朗搭话。
姜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忸怩起来,别过头硬邦邦地说,“有什么好看呆的,你想看就看,我又不是不让你看,看呆画做什么”
啊
卫寂没听懂姜檐这番话。
如同方才忽然生气,姜檐又忽然好了,卫寂并未多想。
姜檐最终回去,让西弗朗帮他画了小像。
西弗朗将姜檐眉宇间的骄横与不耐,如实呈现在画纸上。
画很像,但当时姜檐不喜欢,画完便让金福瑞收起来,直到前几日卫寂在东宫养病,才得以重见天日。
看着画中坏脾气的姜檐,卫寂失神片刻。
他低声对小太监说,“收起来罢。”
小太监没动,反而开口问,“小卫大人要睡么”
若是卫寂不睡,他还要举着这画让卫寂观摩,总之不能让卫寂拖着病体写经文,这是金福瑞走时千叮万嘱的。
在祠堂跪了几个时辰,卫寂又烧了起来,他此刻没精力与东宫的人斗智斗勇,放下笔应了一声。
直到卫寂重新躺到枕上,小太监才收起画。
入夜后,卫寂又烧了起来,盖着两床被子还是觉得冷,身子直打颤。
大概是烧糊涂了,昏昏沉沉间卫寂竟看到了姜檐。
但这怎么可能
卫寂合上眼睛,下巴蹭着埋进被褥中,不多时又睁开眼睛,仍旧看到姜檐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内官的鱼纹服。
那人问,“是不是难受”
声音竟也是太子殿下的。
卫寂像渴水的鱼,张着唇,一脸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人。
姜檐端着药,舀起一勺,送进卫寂嘴里。
卫寂舌头被苦得发麻,神智有所清明,他愕然,“殿下”
姜檐动了动嘴,似乎想要数落卫寂不肯好好待在东宫养到病好,非要回来的行径,但看他一脸病容,话又咽了回去。
姜檐不知道卫寂烧起来是因为卫宗建罚他跪祠堂,还以为是从东宫回侯府的路上着了凉。
从金福瑞口中听到卫寂又烧起来,姜檐执意要来看他。
但天色太晚,又是太后丧期,金福瑞劝不动,只好让姜檐穿上内官的衣服,他假装奉太子之命给卫宗建送冬茶,带上姜檐再来侯府。
由他拖住卫宗建,给姜檐来看卫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