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虚仙姑说道“我把自己嫁给了北顶,我觉得很幸福,我的选择其实很适合我,女子并非只有嫁人生子这条路可走。所以,你不必自责,老太太在时,她也是支持我走自己的路。”
一提起老情人,王老汉表情复杂,又怒又悲,又情难自已,“她她一生最爱的只有自己,永远不会委屈自己,她也是这样教你的。”
王老汉很矛盾,赵老太太若不是这种利己现实的性格,他根本没有机会爬上床,也当不了三通镖局的总镖头。
他一生最风光、最快乐的部分来源于此,最落魄、最伤心也是来源于此。
文虚仙姑从罗汉床上站起来,走到了王老汉身边,“我和老太太不一样,我们各行各的道。老太太总是说,钱是红尘俗世里最大的神,她把赚钱当成修行拜神。”
“我的神,永远都是碧霞元君。”
王老汉苦笑道“对于你们是不一样,但是对于我,没有什么区别。你对待我,就像她对待我的态度一样。时间到了,就想让我离开。”
心酸啊,王老汉希望能够像红尘其他男子一样,享受妻子和女儿的陪伴和爱,被她们崇拜,被她们依赖。
但赵老太太和文虚仙姑都是超脱了红尘之人,她们走的路跟王老汉不一样,注定是陌路人。
但是现在,必须拉拢王老汉。文虚仙姑说道“北顶这把火是我放的,我需要你,但不知道如何找你,所以出此下策,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还来的那么快,我很感动,谢谢你。”
王老汉听了,心潮澎湃,女儿的确和赵老太太不一样,赵老太太从来没有感谢过他觉得她和他的关系至始至终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王老汉的态度变柔软了,说道“你不必谢我,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既然你安然无恙,我可以走了。”
王老汉转身,文虚仙姑说道“父亲,我这次真的需要你帮忙。”
听到“父亲”二字,王老汉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待在原地不动,三十四年了,他第一次听到女儿叫他父亲
王老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幻觉。
良久,王老汉缓缓转身,看着文虚仙姑,问道“你要我怎么帮”
文虚仙姑说道“弃暗投明。就像就像十六年前镖银失窃案一样,回头是岸,只要将此事办成,歼灭算盘刺客组织,之前无论你刺杀过谁,锦衣卫都不会过问,一笔勾销。”
魏崔城说道“我以干爹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名义发誓,你一旦投诚,将功折罪,过往种种,锦衣卫一概不追究。”
王老汉听了,没有说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文虚仙姑说道“父亲,你已经六十多岁了,戎马半生,一身伤病,我现在就能闻到你身上的膏药味道,刺客这个行当还能做多久即使将来你干不动了,想要全身而退,这可能吗恐怕也是不得善终啊。”
一听这话,王老汉终于有了回应,说道“你闻到了我身上伤药的味道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
文虚仙姑说道“虽然我斩断了尘缘,但是血脉关系是无法断绝的。你和我虽然永远都不能相认,但是,我能庇护那么多走投无路的女子,当然也能给你养老。”
“你这些日子在北顶附近的农庄里,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只要一直保持低调,不往外张扬,想必将来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影响到我。”
“你以后可以继续留在那里,我们暗地里互相照应,可好”
这是王老汉做梦都梦不到的美梦
却要在这一刻变成现实了
王老汉声音微颤,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