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长,我错了。”范海林认错认得相当干脆,跟吃豆子似的嘎嘣脆。
谢振华冷笑一声“说说,哪儿错了。”
范海林不知道阮娇娇到底交代了多少腌臜事儿,还想眼神沟通一下,不料谢振华直接一拍桌子,骂道“谢玄英还不快把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拖出去喂狗”
范海林被这一嗓子吼得一个激灵,赶紧匍匐在地上,把自己做的畜生事儿大差不差的给交代了。
谢振华听着并不说话,而是从容地摊开了面前的杂志,戴上老花镜,继续浏览泛黄的内刊。
地上的范海林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压根不知道谢振华要怎么收拾他。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桌子边缘的杂志,总感觉悬在那里的不是纸,而是一把剑,一把随时可能会要了他小命的剑。
他大气也不敢喘,只得趴在地上继续伏低做小。
谢振华把整本杂志都翻完了,才淡淡地问了一句“还有吗全都交代完了”
“全还,还有。”范海林压根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本想着藏一两件无伤大雅的事儿试试他,结果自己被谢振华一个眼神直接吓崩溃了,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道,“还还单方面撕毁婚约,背叛了当初跟我定娃娃亲的那个姑娘还还跟娇娇那那个了”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响,谢振华不知何时已经从谢玄英手里接过了皮鞭,老实不客气地抽打在了范海林的大腚上面。
一下,两下,下
附近大院的人早就得了通知,没有一个敢来劝的,师部的政委更是谢振华的至交,只会帮着他来收拾这种混账,绝不可能说半句劝解的话。
于是这一打,范海林跟阮娇娇双双进了军医院。
那些护士好奇地交头接耳起来,负责送他们住院的小兵赶紧小声提醒她们“嘘,谢师长发了好大的火呢,你们少议论,多干活。”
大院这边,谢振华看着哭哭啼啼的二婚妻子苗金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要是不满意我的处理方式,你可以自己去给她擦屁股。人家姑娘被你女儿撬走了未婚夫,现在跟郑长荣处对象了,郑长荣你晓得吧,啊我手底下的年轻将领就属他最有出息你一百个女儿能比得上人家一个郑长荣吗你只要把郑长荣哄开心了,我可以既往不咎的嘛,我还可以批了你女儿和范海林的结婚申请,反正已经是熟饭了嘛,还矫情什么呢,是吧你自己慢慢考虑吧,啊,我忙着呢,没空听你在这里挤猫尿”
苗金花思来想去,自己是没本事哄郑长荣开心的,只得拽住了谢振华的衣袖“谢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我没见过世面的,我怎么有胆子去跟什么团长打交道嘛,还是你去吧,我给你们父子做饭去。”
“苗姨这个人,除了会哭,最大的本事就是认怂认得比谁都快。”谢玄英看着躲进厨房的苗金花,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他亲妈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一直接受不了这个假妈,这些年都是喊她喊苗姨。
谢振华对儿子的抵触情绪一直是纵容和默许的态度,更不会要孩子管别的女人叫妈。
倒是家里那个小女儿,生下来不到一个月亲妈就不见了,反倒是会管苗金花叫妈,每次听到小女儿这么叫,谢振华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们父子俩一起走一趟吧。”
“爸,我去就行了,我一个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勉强能跟郑长荣打个平手吧,你去那就属于屈尊降贵了。”谢玄英真实的想法不是这样,他只是不忍心自己老子一把年纪了去给一个小辈道歉。
所以才扯了这套谁尊谁贵的理论。
谢振华白了他一眼,进屋去了“你爸这个师长也就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唬唬人罢了,用不了几年,小郑肯定爬我头上去了。到时候你还觉得你爸去道歉是屈尊降贵吗“
“爸”谢玄英说不过他,想想还是没再坚持。
父子俩准备了一坛自家酿的椰子酒,又在后院逮了两只兔子,换上便服,收拾得利利整整的,准备出门去对面的海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