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
小侍女气性大着,最近好不容易与他话多些了,万一再闹回那个木头模样,最后还是惹他心烦。
“好啊,那就去玄门看看。”酆业起身,径直往外。
“去玄门看什么”时琉一怔。
“你说的我未来道侣。”
“”
桌上未用完的早膳也顾不得了,时琉咽下口中的,又匆忙喝了口水,就快步追出客栈去。
街上空空荡荡,大家都跑去看玄门金敕玉令张贴出来的纳徒通告去了。
时琉找到酆业身影去向,忙追上去。
“你当真要去玄门”时琉愁眉。
“此间事了,本就要去,玄门天考能省去不少麻烦,”魔冷笑着乜她一眼,“怎么,以为我信了你的无稽之谈”
时琉却在他那句“本就要去”后便怔了神“你要先动玄门”
“是他们欠了我一件东西,”酆业冷冽了眸子,“也该拿回来了。”
时琉想起魇魔说过的话“是魇魔说过的那块石头吗”
“石头”
酆业似笑非笑地垂了眸子,翠玉长笛在他冷白指掌中轻叩了叩,他眸眼深晦难测,半晌才低哂了声。
“是,一块石头。但那是我的石头,玄门不配拿着。”
“嗯。”
时琉点头。
然后她看见了走在前面的酆业握着的长笛它有了一点变化。
尾端原本缀着叶子的地方,现在又多了一件很小很小的,像印章似的东西。
看着和笛骨一般的翠绿如玉,漂亮脱俗。
时琉走在酆业身侧,歪着头盯着它看,她只觉得它在光下像透明的活物,翠色之下水华流转,好像能吸取日华似的。
漂亮得不似凡物。
“看它做什么,”酆业垂眸,懒懒睨着她,“你又用不了。”
时琉慌摇头“我没有要用。”
酆业冷淡“可你眼睛里写着的都是好喜欢好想要。”
“我没”时琉想反驳,但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那枚翠色的小印章。
她确实挺喜欢的。
时琉抿了抿嘴角,“它是你的,我不要。”
“你是不能要。”酆业抬手,很随便很顺手地搭在女孩颈后,轻拎起她,城镇村户树林很快就变成迅疾地掠过他们身侧的残影。
四月的风也可以很冷。
时琉被吹得脸颊都发白了。
也可能不是风冷,是因为风里未消散的、魔的清寒声线
“这是我的旧物。敢觊觎它们的,基本全都死了。剩下的也逃不过。”
玄门队伍在已经人尽楼空的天衍宗多留了一天一夜。
对外宣称是料理天衍宗后事,顺便清理万灵大阵留下带来的隐患,但负责打扫清理的玄门弟子都知道,他们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
找一件翠玉古印。
“天衍印”的名号,身为玄门弟子,自然早有耳闻。
仙宝之尊,天门之下也不过五件。
且都曾是数千年前凡界战乱时,在妖皇殿、幽冥魔修与凡界修士的斗法里,发挥过撼天之威的宝物。
即便这些年,除了时家的神脉剑始终跟随家主时鼎天外,其余仙宝都少有现世,但仙宝之威名,仍旧是世间从未断绝的传说。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如岁月长河中泥沙俱下,人间早已埋没了太多事物的本相。
如今,除了知道天衍印与神脉剑外,其余件仙宝叫什么,是什么模样,落在什么地方,早已没几人知晓了。
眼见着这样一件不世仙宝就在面前,玄门弟子们自然是掘地尺也得把它翻出来
可惜找了一天一夜,天衍宗的土都被玄门的剑犁了遍,也没找到半点仙宝影子。
倒是玄门带队长老的桌案上,天衍宗内大大小小的印章全都被搜刮来了,堆成小山似的。
晏秋白奉命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家长老对着一小山的印章唉声叹气的模样。
袁回跟在他身后,依样作礼,然后忍不住探头瞅了一样“邱长老,您这是打算下山开个印章铺子要不,等我回了山门也支援您一块”
袁回爷爷袁沧浪在宗内位高权重,他六七岁开始长在玄门,自幼就是扒拉着小短腿跟在一帮长老长袍后面跑,也是没大没小地嘴贱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