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谣盯着那椅子,想起过去很多次,贤妃就是坐在那椅子上,吩咐宫人用戒尺抽她的后背。
贤妃声音微冷“你在听我说话么小九,你还分不清现在形势么你以为受宠两夜便可为所欲为你知不知道外界已经舆情滔滔”
贤妃总是有很多的礼法道理,叫她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她就是天底下最愚蠢最粗鲁的女孩,根本不配做公主。
“不说话被吓到了”贤妃心中微微满意,声音缓下来,“母妃说这么多,自然不会不管你,你听你大皇兄给你出了主意”
“没有。”
清谣终于开口,平静而冷漠道“我现在是尊上最宠爱的人,为什么要害怕”
贤妃语重心长道“母妃是过来人,还不懂么男人在床上说得都不算数,更何况还是妖皇那般男子。与男人相处犹如驯马,你得找到缰绳,盲目逞风头不可取。”
渊辞的缰绳在哪里
或许,正在她的掌心。
那不仅是缰绳,更是贤妃的绞索。
清谣反复在手心轻轻书写。
她的痒痒肉长在手心,只要用一根手指在掌心轻轻画圈,便会酥酥麻麻,痒至心底,甚至生出些微的刺痛感。
她很喜欢这种感受,过去时常以此慰藉,但作风铁血的妖皇陛下,肉垫被不住挠痒这种感触,应当比疼痛更强烈。
乾坤殿。
渊辞神色冷酷,身姿挺拔。
他唇角微勾,嘲讽道“条件败军之将,也配与本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妖皇左手仿佛触电般陡然收缩,不自然地微微颤抖,脸色难看极了。
大巫祝神色大变“尊上”
“妖皇陛下”
众人惊惶站起,不知是谁急切道“有刺客在茶水下毒”
“快、快传巫医”
“什么妖皇要死了”
现场陷入一片兵荒马乱,渊辞听得太阳穴直抽痛。
“够了”
他厉声道。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统领敬畏又关切地瞧着他。
唯独少女没有听见他的呵斥,他的掌心仍不断传来酥麻入骨的感触。
而她反复书写的是
呜呜呜,哭哭,快来
所以快来不就够了么,前面五个字有任何叙述意义
清谣同样听不见渊辞的质疑,“呜呜呜,哭哭”就跟催命似的反复在他掌心打转。
众人心惊胆战,忍不住思索是什么倒霉蛋得罪了尊上,按尊上此刻的愤怒,定要将那刺客挫骨扬灰。
莫非是大夏刺客
还是某些妖族余孽
“摆驾星澹苑。”
星澹苑
宫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低声来了一句。
“那好像是九公主的居所。”
哦豁。
众人对视一番,各自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