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帝派季淮初来她。
她有时候会这样想。
痛恨、厌恶,强烈的毁灭,这些同时出现过,最严重的时候她一度怀疑自己有一天会把他杀了。
但其实并没有,她什么也没做过,她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他。
后来她想明白,她的爱就是伴随着血腥的,没有人教会她爱,每当她被柔软包裹的时候,都会有更惨烈的事发生,久而久之仿佛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每当感觉到爱的同时也会感觉到痛恨和厌恶,会想要撕碎什么,来浇灭爱欲,从而阻止任何可能会发生的不幸。
她爱季淮初。
她已经不再怀疑了。
“我想带你去见我的新朋友。”齐悯慈突然说,“可以吗”
季淮初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头“当然可以啊要不要买点礼物”
“嗯。”齐悯慈还没有给人送过礼物。
季淮初也没有。
她好像收过他很多的礼物,虽然也给予过一些回礼,但正儿八经认真主动准备的礼物,没有过。
或许可以给他准备一次。
这对于一个对大多事没有的人来说,是件挺难的事,她甚至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但没有过,更值得尝试,她想。
车子停在商场,齐悯慈拉着季淮初进了玩具店,给她选了一套娃娃,可以给娃娃换装换造型的那种。
季淮初倒是很意外,问了句“她喜欢这个,还是你想给她选这个”
齐悯慈说“她喜欢。有次店里有个客人拿,她一直盯着看。”
季淮初想说,能够敏感地觉察到小朋友的情绪并想要去满足,到底是什么样的自我误解,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药可救的“天生恶人”。
选了东西付款的时候,齐悯慈抬眼看到一个特别大的玩偶熊,那娃娃大概有五米那么高,是坐着的,脑袋顶到了天花板,把腿和手臂摆好位置,人甚至可以躺在上面睡觉。
“想要”季淮初觉得自己对她的意图更敏感,但又不太确信,她真的会喜欢这种东西。
齐悯慈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过脸“小朋友可能会喜欢。”
季淮初笑了笑“大朋友也可以喜欢。”
他刷卡的时候顺便问了句“那个还有库存吗可以直接送家里吗”
“有的,可以的先生,您留一下地址。”
季淮初弄好的时候,齐悯慈趴在隔壁游戏厅看小朋友在钓鱼器材上钓鱼,她指点了两句,对方听不懂,于是她握住对方的手进行了操作,但是没捕到,她的眉毛狠狠皱在一起。
季淮初沉默地去前台兑换了游戏币,赶回去的时候,被浪费掉游戏币的小朋友正要哭,他忙把币给小朋友补上,然后把剩下的塞齐悯慈手里。
她犹豫了一秒“我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