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车子坏了之后,老师便不回家午休了,他的妻子每天中午都来给他送饭,第二周的时候,妻子路过红绿灯故障的十字路口,被一辆失控的面包车撞倒,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到最后没有救过来。
语文老师有一学期都没来上课。
祁免免便成了“间接杀人”的凶手。
有同学组织学生去探望师母,回来后详细描述了老师的憔悴和痛苦,他们四岁的孩子显得更为可怜和悲苦。
那段时间祁免免像是一个黑洞,所有的情绪朝她涌过去,探究、怀疑、斥责她全都吸纳进去,但毫无反应,冷漠得就像一个天生的变态杀手,充满了麻木不仁的残忍。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不理会她了,甚至故意把锁在没有窗户的器材室里,关了电闸后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祁免免把里面破坏得惨不忍睹。
她厌恶黑暗封闭的环境到了极点。
父母去了,照价赔偿,嫌疑学生泣哭不已,说自己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人。
祁免免说“他们知道,我开口说话了。”
没有人相信她,父母都对她的品性抱有怀疑态度,最后说算了,和解。
事情当然不会只到这里,祁免免是个规则感很重的人,她认为所有的恶行必须要有相应的回报,如果学校的规则不能,那么她就要亲自动手。
她把几个人都揍了,毫无意外再次被叫了家长,甚至以退学为警告。
祁父祁母无能为力,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惜她拒不配合,她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问题。
直到考上大学,她才又消停一阵,可没过多久,就出了季淮初的事,父母那时候起就坚定了移民的决心,总觉得换个环境可能她会好一些。
祁免免在季淮初出事以后,休学半年待在海岛的度假别墅里,什么也不干,再回来已经是第二年夏天了,她是从那时候起慢慢有了些变化。
“我去一趟公司,你回家”季淮初从漫无边际的思绪里拉回现实,看着她那张脸,恍惚起了一种模糊的遥远的触动,心脏都揪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沉重的压在心口的东西被遗忘了,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侧头亲吻她的唇瓣,“发什么呆”
祁免免回过神来,似乎有些错愕他主动亲她,她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似乎想起来回答“我跟你一起吧”
“哥哥,我觉得我可能有心脏病。”上了车,祁免免有些怅然地说。
季淮初蹙了下眉“什么”
祁免免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跳得很凶。”
季淮初想起刚刚那个下意识的吻“哦,死不了,死了我给你陪葬。”
“那不要双人墓,把骨灰搅合一下放在一起。”
“你恶不恶心。”
“我怕死了隔着骨灰盒睡觉不能抱你。”
季淮初觉得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可能会变得更惊悚,于是说了句“好了,知道了,我给你写遗嘱里,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