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鹤捏紧拳头,冷冷看他“你是来讨打的是吧。”
“别误会,就是单纯,”他也搁下手机,凝视着沈清鹤,一字一字地说,“看你不爽。”
这个年纪的少年火气都很容易被激发,三言两语不合就极容易打起来。更别提今日又有一方是刻意招惹,气儿都已经惹起来,他也半点不见歇,只将火气越浇越旺。两人的牛角一顶,这架就很容易凑起来。
沈清鹤扑来,林衡也不客气,撸起袖子迎战而上。没退缩,也没手软,两人你来我往,很快扭打在地上。
沈清鹤今儿原本心平气和,全被这个人一点点地牵出来火气,直到现在,怒火是怎么都灭不去了。一想到这人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就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在这里。
他在得意什么他在骄傲什么他的意思是不是,沈逢夕只把他一人当做弟弟至于自己,什么也不是
简直可笑。沈逢夕她姓沈
“她跟你又没血缘关系,你跟她有个屁关系啊她是我家的人,是我姐”沈清鹤怒喝。
“你现在在这里拿这个说话了你有把她当姐吗她跟你倒是有血缘关系,可是你们关系就是很一般啊她要走的时候跟你说了吗她现在在哪跟你说了吗你算个屁”林衡眸光狠厉地盯着他,说到最后,放缓语速,不紧不慢地说出最后一个字。
这场架是真的别想歇了。
两人你一拳过来我一拳过去,半点要歇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只有越打越狠的架势。
沈清鹤满腔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些什么,可是他现在浑身的毛全都炸开,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撕掉。
这时,沈清悠发现了这一幕,有了那一声呼喊。
他们打得激烈,她不敢靠近,又心急如焚,在旁边试图制止,也赶紧叫来其他人,赶紧帮忙拦住这两个。
就在沈经垣和戚榆匆忙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好也听见林衡的一声
“你明明只把沈清悠当姐,你们全家,都只把沈清悠当宝贝一样供着,捧在手心,摔了打了都心疼得不行,谁理过逢夕啊你还知道她跟你才有血缘关系,你还知道你跟沈清悠原来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吗那可真是不容易啊。”林衡的每一句话都用力得掷地有声。
不仅是他说话有力,还有他这些话的内容,也是重重在往在场所有人的心上落锤。
他毫不客气,压根不顾这群人是什么反应,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逢夕当年在我家可是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两个过得好好的。只等着她读完高中,考上大学,再步入社会,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她成绩那么好,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可是突然被告知她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你们家的孩子,将她带走,说什么要让两个孩子都接受好的教育和资源。呵,对啊,到头来沈清悠接受到了啊,那逢夕呢离开我们的第二年,她割了手腕,确诊抑郁,在那之后进行了长达多年的治疗,一直到上大学离开你们以后才康复了一大步。离开我们的第七年,她离开北城,离开祖国,远走他乡,只想远离这里所有人。来,你们当初说得那么好听,现在摸着你们的心口说,这就是你们对待所谓的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态度是吗”
林衡推开沈清鹤,冷冷一扫这里所有人。
沈家人都到齐了,他说的每一句话,这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少年年纪不大,但也正是因为年纪不大,他才还能有着满腔的热血。冲到这里,闯到他们面前,去抱着他想抱的不平,去为他所在乎的人争一份公平。
“你们早说你们要这么对她,你们大可以不让她回来。你们依然过你们的日子,我们依然过我们的日子,就当做谁也没发现这个错误,不行么你们那么喜欢沈清悠,就只跟她过,别什么都要。”林衡身侧的拳头被攥紧,用力到指节都发白凸起,“养了多年的孩子舍不得放回去,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舍不得给别人养。呵,到头来什么都被你们占完了,你们多爽啊既要还要,既有又有,却不懂珍惜,你们简直佛口蛇心”
戚榆被他的话说得后退半步。
虽然只是话语,攻击却那么有力,跟一把利剑一样。
“她有心脏病,我们只是想给她好的医疗,只是想留住她这一命”她几乎失声,试图为自己辩驳。
“对啊,你多伟大啊,乐山大佛你来坐”
“你”
沈清悠听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扶住戚榆的肩膀,使尽全身力气地呵斥他“你不要再在这里胡说了大过年的,我们这么热情地招待你,你却这样来搅乱我们家”
她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林衡字字句句全都是在为逢夕抱不平,也全都是在针对着她而来。他为逢夕讨去多少公道,自己这边自然就会有多少的不利。
她气得呼吸加速,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姐姐,他难道就不懂得一荣俱荣的道理么非要把自己拖回那个山沟去才罢休是吗没有血缘关系的沈家人都能对她留有一分善念,他这个亲弟弟怎么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