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便迎接来自祖国的远客。
而他可能也会是接下来几年里,她唯一可能见到的远客。
到加拿大以后,逢夕先找了个酒店,临时住上一周。
到这里的第一天,外面就下雨了。巧的是,她姨妈也来了。两件事叠在一起,她索性在酒店里睡觉,顺便调整时差,没有出门。
逢夕姨妈来的第一天肚子都疼得比较厉害,她行李带得比较简单,平时在家用的很多东西都没带,只好用毛巾沾了热水,贴在小腹上,试图缓解一二。
以往这一天,她如果和宋卿时待在一起,他总会把她照顾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疼痛感也没有那么明显。而今天他并不在,他远在国内,远在北城。她的腹痛一会比一会明显,痛到她怀疑今天姨妈是想和她决一死战,她和它之间只能活一个。
她咬牙,揪紧了床单,坐立难安,躺着也不适。
她弱弱地试图和姨妈对话咱们就不能共存么
等好不容易睡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这个时间里她一直在折腾,始终没能安静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醒来,逢夕下意识喊了声“宋卿时”
她往旁边摸索了下,等慢慢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她怔怔地望着旁边发呆,不知道她怎么会梦到他。
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以后也不会在。
她已经退出,主动离开,也就意味着以后不会再和他有半点交集。
她成全了宋妈妈,让她如愿。
也放弃了她本不该有的妄想。
宋卿时去完沈家以后没有回宋宅,而是去了玺悦。
他现在不想见到岑兰凌。
她既然在那,那他就主动退避。
她那段时间对章筠的执着,他原先想着,只要逢夕不知道,那随便她怎么去折腾,反正最后也折腾不到结果。可现在他却得知,逢夕早已知晓。
他如窒息一般。
一个宋昱时,一个岑兰凌,竟就能将他架在那里,让他无路可走。
他现在还在怀疑,岑兰凌或许不止那日在他和逢夕她们面前失言,她可能还做过更多。只是他现在还未查到。
玺悦一直有人在打理,即使他没有回来,这里也不会染上尘埃。
他将车钥匙随手放下,扫了眼室内。
她上次来住过这里,这里还有很多她住过的痕迹。
上次和她一起出门的时候,他也没想过,那会是她最后一次来。
人生也总是这样,谁也不知道,哪个瞬间,就会是告别,就再也不会见。
他换了鞋往里走,去了趟她住过的房间。
他现在其实不能太肯定逢夕的心思。他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或者说,有没有过什么想法。
那天她在门外听见的他和岑兰凌的对话,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逢夕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将房间收拾好。就算她没有收拾,后来阿姨来打扫卫生的时候也都收拾好了。
他一进来,看到的只有一尘不染的房间,至于她动过的东西,全都原地不动地摆放着。
他一眼就锁定了放在桌上的那朵积木花。
宋卿时走过去,将其拿在手中,转动了下。
宋宅的东西都被她打包走了,清空得干干净净。唯独这里没动,还保存着她住过的痕迹。
也只有这里,还有她的气息了。
她实在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