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六百石,终究不是朝廷命官,有尚书台点任,却无黄门监传旨,谁说不能杀?”公孙珣冷冷反问。
“那也是一州方伯或一郡主官!”甄度猛地仰头怒斥。“你虽然是亭侯,却只是爵位上的超品,论官职也只是一县之令!如何能杀我?!是,正如你所言,太行山匪一事牵扯众多,我瞒不过去,但那是我任中之事,应该是交与国相、方伯调查……至于你说我遣人刺你一事,却只是空口无凭,你若不服也应该去寻国相!公孙珣,你就不想想,你一个县令,擅杀邻县县长,天下人如何看你?!至于吗?!”
“至不至于我心中自有计较,”公孙珣依旧冷静如常。“你以为我为何要在此处来讯问你?你以为自己能借着向栩那个奇葩活下来吗?”
甄度茫茫然看了一眼周围的荒草,又看了看官寺大堂的布置,这才反应过来此处居然是国相所居的官寺!
事到如今,万事不由己,甄度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此人已经承认了勾结山匪一事。”公孙珣回头朝沮宗吩咐道。“就用这个罪名杀他!公祧速速将准备好的公文取出来……”
沮宗不敢怠慢,感觉放下怀中的木匣,从中取出了一册竹木简刻写的文书……居然是早有准备。
“随我来,去请国相用印!”公孙珣将刀子交于一旁的牵招,然后拿过文书便往官寺后院而去。
沮宗和牵招不知道是说谁,便只好一起跟上。
三人步入后院,直接闯入向栩的房内,却见到这位赵国国相正与一名腰子脸的道人盘腿在榻上,激烈的说着什么,身旁还摆着几本书。
公孙珣也不客气,直接上前捧着公文微微躬身一礼:“国相,襄国县县长甄度勾结山匪,屠杀无辜,现已招认,请国相用印,明正典刑!”
向栩和那道人俱是一怔,然而,不等前者有所反应,公孙珣便直接上前去解对方腰中印绶。
向栩登时慌乱不堪,一边护住腰间印绶一边出声喝问:“公孙珣,你欲何为啊?!”
公孙珣也不答话,也不动容,而是直接反手一掌,宛如数年前的孟津渡口前一般将此人一掌抽的七荤八素……然后他也不解开印绶了,而是直接让目瞪口呆的沮宗取出黄泥化开,并将国相官印盖了上去。
随即,更是弃那道人与国相于不顾,直接扬长而去。
而片刻后,甄度看着去而复返的对方手中多了一块泥封的文书,也是登时崩溃起来:“我不服!”
“你有何不服?”公孙珣将还软塌塌的泥封连同文书一起交与魏松等人检查作证,却是直接朝牵招使了个眼色。
后者见状不再犹豫,便捧着刀往甄度身旁而去。
甄度愈发惊恐失措,直接跪地求饶:“君侯你应当知道,我其实并未真有刺杀你的意思,还请体谅我一二,绕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