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赶紧拜谢而走。
然而,当曹节转身进入尚书令的房间内安坐,然后渐渐面露哀容之时,却忽然听到有人在敲击自己的房门。
曹节不由蹙眉质问:“何人?”
“吏部曹尚书卢植,前来拜会尚书令。”房外居然是之前一直没露面的卢子干。
曹节赶紧收起哀容去开门,却又疑惑出声:“之前不是让董郎中不要再去请卢尚书吗?莫非他听错了言语?”
“非也。”大门打开,身形高大的卢植正捧着一个正式的公文匣立在门前。“是我本就有公务要寻尚书令……”
“原来如此。”曹节赶紧将对方让了屋内,倒也是极为客气。“卢公这是奏折?”
“正是。”卢植坦然道。“有一奏疏需要直奉御前,恰好尚书令也是大长秋,执掌黄门监,便直接送来了。”
曹节自无不可:“卢尚书安心,下午我自然要去北宫,便替你捎上……”
卢植也不多留,闻言微微拱手,便直接离去。
而等卢子干一走,曹汉丰却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了起来……话说,之前公孙珣与自己对峙,先有刘陶后有桥玄,一众人纷纷来此处观看,实际上是想从自己手中保一保那小子……可为什么身为那小子的恩师,这卢植却一直窝在他房内呢?这诏书为什么又非得等那小子一走,才立即送来?
一念至此,曹汉丰便轻车熟路的直接打开了本来只有天子才可以启封的奏匣,然后解开绳结,径直阅读起了卢子干写在竹简上的奏疏。
而就这么匆匆一看数眼,曹汉丰却是大惊失色,原来,奏疏上寥寥数语,竟然都是直言不讳的劝谏:
一曰,党锢之人多非其罪,请赦党人;
二曰,宋皇后和她家属无辜被杀,却都暴尸不收,请天子下赦收拾,以安游魂;
三曰,郡守、刺史频繁调动,对行政不利,请以三年为期;
四曰,举荐为官应当走朝廷制度,擅自请求官职而又犯罪的人,应该牵连荐主;
五曰,天子应当自己亲自视事,不要将国家大政委托给一些不明不白之人!
读完奏章,又细细思量一番,饶是身为‘不明不白之人’,曹汉丰也是不禁扬天长叹……卢子干果然是名臣风范。
而且,曹节也是立马就明白过来对方为何没有试图援助他的学生了,也明白对方为何等到他的学生走出尚书台方才递交这份奏章了……这卢植根本就是一番苦心,担心他的举动会反过来连累公孙珣而已!
甚至可以想象,因为自己的学生跳的那么欢,他这封奏疏已经藏了很久了!童子内刀,郎中内刀,这卢植卢尚书又何尝不该内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