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但如今陛下既然亲政,三公、尚书台、黄门监俱为陛下所选用之人,那要是局势再崩坏就难免为天下人耻笑了!”
“卿不妨直言。”
“臣感于幼子一事,原以老朽之骨,为陛下清理天下治安!”桥玄当即俯身大拜。“阳球既然拜为司隶校尉,尚书令出缺,臣愿为陛下当之!”
天子当即愕然不语。
“陛下何故不置一词?”桥玄抬头追问道。
“哎……”
“莫非陛下以为臣的资历、道德不足以担此重任吗?”
“卿海内名臣,负天下之望……”
“那陛下为何犹犹豫豫,不置可否呢?”桥玄愤然质问道。“当日陛下年少时召臣入洛,拜为太尉,臣以老朽,原本是要推辞的,是陛下在旨意中说朝廷正需要臣这种忠良之士,臣感于陛下的恳切,这才以老病之躯离乡入洛的。可如今,陛下亲政,宁可任用王甫、张颢那种人主管朝政,臣主动求一尚书令而已,陛下却连几个月的时间都不愿意给臣,让臣试一试自己的锋矢足不足用……莫非,这才是陛下的实心,而当日不过是看臣名震海内,想拿臣做朝中木雕而已……”
天子无可奈何,只能左右求助,然而,便是他最为依仗的张让、赵忠两位常侍也是一脸无奈,反而全都示意他服软,于是,天子只好亲自下阶扶起地上的这位海内名臣。
“卿这说的是哪里话?”天子搀扶住桥玄,好言相应。“以卿的资历、道德、功绩,莫说是试行数月的尚书令而已,便是直求刚刚空出来的司徒之位,也是理所当然……实际上,朕巴不得卿出任实职为朕分忧呢!朕刚才惊诧,只是未曾想卿如此年纪,还会主动求职罢了!”
桥玄微微颔首,刚要谢恩,却见天子又是一声感慨:“也罢,朕原本要以长水校尉袁卿为司徒之位,却不料他如此福薄……这样好了,就请卿回去稍作准备,朕明日便要拜卿为司徒,领尚书事!”
桥玄昂首挺胸,拱手谢恩,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这还不算,桥玄告辞请归,天子又让在场的几位中常侍一起出动,代他将老头送出宫去,这才算是了事。
远在桥玄家中的公孙珣自然也不会觉得这老头搞不定一个区区尚书令之位,但得知对方这么快就回来以后还是颇为佩服。
“孟德兄……令弟曹洪的逸事暂且放下。”公孙珣笑着起身道。“桥公回府,你我偷了人家的酒,不好不去迎一迎。”
曹操哈哈大笑,却也是站起身来,然后两人相互搀扶着就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此时正值黄昏,光影婆娑,路过楼下时,曹操忽然又抬手指向了阁楼的窗户,然后眯眼笑道:“我就是窗户的影子不对,那一箭,莫非是文琪之前所射吗?”
公孙珣见状也是一笑:“我们在此处喝酒,害的人家尚未来得及将这一箭给拔掉。”
夕阳之下,曹操不由摇头:“文琪说自己苦于边地出身,但你恐怕不知道,我曹孟德却是极为艳羡你们这种作风,谈笑杀贼,纵马横行……算了,不说了,倒是文琪这一箭真是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