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眼前就有一个好机会。”公孙瓒坦然道。“文琪你主意多,不妨为我参详一二……”
恐怕这才是今日来找自己的真实缘由,公孙珣心中了然,却依旧面色如常:“大兄请讲。”
“以如今的风气,想要为天下人所重的话,无外乎是忠、孝二字,孝且不提,忠字还是可以做些文章的!”言罢,公孙瓒却是打量起了自己族弟的神色。
果然,公孙珣闻言神色微微一动,却是不由失笑。
话说,有汉一代,尤其是后汉,由于所谓二元君主观的广泛存在,所谓的‘忠’并不全指对国家和天子的忠,很多时候其实是指对自己举主或者郡守的忠!
就比如公孙珣自己之前被公车征召,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辽西一战中展示出了多少军事才华,更多是因为他当时的行为极度符合这年头所推崇的价值观与道德观。
想想就明白了,公孙珣当时身上是有辽西郡吏员身份的,那么面对辽西太守的时候就有一种臣子面对主君的味道,于是乎,他当时为了主君母亲而舍生忘死的行为,就有了一种为主君奋死的‘忠’字加成。
这当然是一种极受士大夫们认可的行径了。
而回到眼前,把话重新说回来,公孙瓒所效忠的对象,或者说他此时的主君又是谁呢?
答案正是那个才做了兄弟二人不到数月上司的夏育。这位持节护乌桓校尉,于朝廷命官、别部司马公孙珣而言只是上司,但于军中属吏公孙瓒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主君!
一念至此,公孙珣扶住自己左臂,勉强压低身子问道:“大兄此言何意啊?”
“不瞒文琪。”公孙瓒也压低身子坦诚道。“我如今乃是那夏育的属吏,他如今又获罪在即,而我意,不如弃职随他槛车去洛阳……你看如何?”
公孙珣心中一动,却赶紧摇头:“大兄想法是对的,但这个主意却是极为荒谬的!”
“为何?”公孙瓒不以为然道。“这可是我在此地认识的一个心腹好友给我出的主意,此人端是有些谋略,不输你那吕范、娄圭……”
“是何人啊?”公孙珣一脸愕然。
“姓关名靖字士起……我也不瞒你,此人便是那名弃了符节的军吏,投到我这里来了。”
公孙珣一时愕然。
“你且说,到底哪里荒谬?”公孙瓒继续迫切的问道。“莫非你小子这么着急报仇吗?恕我直言,此时报仇不是好时机,一来天下人都盯着他呢,二来但凡有心之人十之**都能想到是你所为。”
公孙珣尴尬一笑,却又赶紧摇头:“大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还不够让你名扬天下……又不是随他槛车去日南,去洛阳罢了,能扬什么名!”
公孙瓒当即叹气:“这倒也是……但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大兄信得过我吗?”公孙珣忽然幽幽问道。
“我若信不过你,问你这个作什么?”公孙瓒闻言不由一怔。“听你意思,莫非是有别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