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公孙珣这一波操作,着实让雁门上下有些胆寒……来这里的前几个月,这厮整天就知道射狍子,然后忽然间暴起,就把堂堂一郡主君给塞槛车里送走了!
说不怕,谁信呢?
不过,虽然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方案,但思索一阵之后,公孙珣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瞒郡丞,只是大户子弟的话,怕还是不够。你要晓得,我这个别部是刚刚划下来的,连上过战场,熟悉军务的老卒都没几个……”
“这点将军勿忧!”那郡中长史忽然接口道。“雁门乃是边地,虽然从去年开始,北面边防多被使匈奴中郎将臧公所接手,但郡卒中不少都是积年的老卒,您尽管挑选一些便是!”
“还有一个……”公孙珣继续颇为不好意思的摇头道。“你若是让大户子弟自备马匹器械来投军,我军中却只有两百骑兵编制,那么多马,光是马料就怕支撑不住。而且之前臧公发给我数百陪隶,用作运输后勤,却偏偏没给相应的粮草分划,只说让我找雁门太守,但太守这不是……”
“将军说的哪里话?”只见那郡中户曹椽又忙不迭的跪坐起来拱手。“区区几百匹马的草料,几百人的粮食,雁门就算是再穷困,也能支撑的住啊?而且再说了,这种事情,太守即便不在,我们也是当仁不让的!”
“哎呀!”公孙珣一拍案板,不由赞叹。“不想户曹还通《论语》,这个当仁不让用的好啊!”
“将军过奖,比不上将军在洛阳监修《毛诗》的盛举!”
“将军还有什么疑难之处,不妨一并讲来。”那郡丞眼看着气氛渐佳,便忍不住顺势提议道。“我等一并听着,一定会为将军解惑!”
“也好。”公孙珣终于正色了起来。“除了之前所讲之外,其实就只有两件事要说了……第一个,不得再对四郡撤屯百姓行劫掠、贩卖之事,而且要尽量保住这些人的资产,迁移到雁门后也需要好生安置!”
“这是自然。”
“请将军放心。”
“谁人还敢再于此事上招惹是非?”
“第二件事,”公孙珣微微蹙眉道。“郡中兵曹椽张泽弃官随张府君去洛阳了,而郡中却不能没人执掌此曹,因此,我想向郡丞举荐张泽的族弟,马邑张氏的张泛为曹中属吏,并暂管此曹……不知郡丞意下如何?”
汉代延续数百年,当然有很完备的制度,比如说郡守出了意外以后,那一般是由郡丞代为处置郡中事物……所以,公孙珣才会向郡丞举荐人事,而郡丞也有资格来做这项临时任命。
但是,这个举荐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问题出在那辞职的张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