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坐了一个多小时,才重新上床,没再失眠,没再做噩梦,一直睡到闹钟响起,叫她起床。
睡眠不足造成的第一后果就是困,疲惫感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像是背了两百斤的负重。
顾知白喝着苦得要命的咖啡,眉头紧紧皱着,无比后悔昨天的举动不是婉拒江枕棉,而是半夜不睡觉像个为情所伤的非主流一样对窗枯坐。
夜晚容易让人情绪不稳,这是真的。
一夜过去,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开始痛斥昨晚的自己。
本就心烦意乱的顾知白,在接到家里的电话时更是烦躁。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卸任的老顾总,顾知白的亲生父亲。
顾父上了年纪,六十多岁,生病留下的后遗症让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而他们父女之间平时也很少联系,就算有联系也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
顾知白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去奢求亲情方面的温情,在她心里,家庭甚至成了一种负担。
顾父的声音透过喇叭显得有些失真,“你明天回来一趟,见个人。”
顾知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反而问道“要见谁我手上工作很忙,最近都不太有空。”
顾父的语气不容置疑“那就把工作推了,明天必须到。”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不给顾知白继续拒绝的机会。
顾知白握着手机,想了想,给江枕棉发了一句早上好。
江枕棉当然看到了,她故意在将近八点的时间回了一句同样的早上好,没有亲昵的语气词,没有可爱的表情包,干巴巴的。
紧接着就是第二句,“酒店的早餐好难吃啊。”
看着是和之前一样,却处处都不一样。
仿佛有一朵蒲公英攥紧顾知白的衣领里,只有些微的不舒服,却无法忽视。
这一整天都是这样,她们的聊天频率明显下降不少,顾知白总不能直接去问为什么吧。而且江枕棉像是早有预感,提前就说了,经理要她交新的设计稿上去,要忙起来了,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聊天。
这她还能说什么。
第二天她推了所有的工作,回到家里,刚进门不久,就看到她的母亲穿戴整齐正要出门。
顾母比顾父小了十几岁,又经常去美容院,保养得宜,穿着精致讲究,是十足的贵妇人形象。
她一扫到楼下的女儿,脸一下几垮了起来,丝毫不掩饰对顾知白的不待见,拉高了音说“哟,这不是咱们顾家的大忙人吗,怎么今天有空知道回家了”
顾知白看她一眼,缓缓说道“是爸爸叫我回来的。”
顾母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你们都是顾家的顶梁柱,肯定很多话聊,我就不打扰了,掺和不进去,免得被人说不懂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