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注意气息。”张携秋认真地说。
提醒得太晚,秦意现在就像一个技术蹩脚的潜水员,在海底噜咕噜冒泡泡,不断下沉,气息早就不知道因为这个消息乱到哪里去了
她痛苦地再次掐起腰“”
张携秋轻笑一声,不再瞎扯些有的没的,只专心跟在秦意身侧,跑两步,又走三步。一旦他不注意稍微多跑了两步,就会跑到秦意前面,而且是拉开很长差距的那种。
龟兔赛跑,莫过于此。
校徽长什么样子来着秦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事实上全校每个学生每天进出校门都能看到校徽,安静肃穆地悬挂在牌匾上,立在校名的前面。
但应该很少才有人认真地去看过它,去了解校徽背后每一个图案、每一个线条的含义。
秦意全无章法地回忆着,思维逐渐发散到国徽,绸带、麦稻穗、
兀然,道路两旁遮天蔽日连成一片的树木褪去,让开了一条被明亮金辉笼罩的跑道。
鞋底踩在塑胶地面的触感非常不同,秦意听到了无数喧闹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已经来到了最后的终点。
刺激的前几名竞争环节早已结束,主席台上散了大半,很少有学生会关注这些实力普通的后来者,能留下来的人为的都是那感人肺腑的真挚友谊。
毕竟一群咸鱼慢悠悠半死不活地在跑道上磨蹭前进,确实没什么看点。
林汐一早停好了自行车,等秦意到操场上之后立刻在草地内圈跟跑,非常令人感动。
但这人又没什么同甘共苦诚意,跑了两步累了不想跑了,就堂而皇之抛弃姐妹抄近路,去终点继续守着。所以虽然令人感动,但又没那么感动。
张携秋进入操场之后立刻被还停留在附近的副班长拦住,对方焦急地问王辑在哪。
“他刚和我们一起去找秦意陪跑了。”张携秋在说话间还时不时抬头望上一眼,看慢悠悠的绵绵龟爬到了哪里。
“这样”副班长犹豫道,“可是马上就要举行颁奖仪式了,方才工作人员举着喇叭来班上要人,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
闻言,张携秋朝不远处站着看热闹的曾洲羽打了个响指,给他下达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骑车原路折返回去接半身不遂的王辑。
“啊”曾洲羽非常不情愿地嘀咕道,“可是我想看秦意冲线诶等她跑完我再去接也来得及吧”
“应该也行”张携秋转头看向副班长,征求她的意见,却听副班长说,“要不我去接自行车停在哪了”
“好好好好好。”曾洲羽忙不迭把车锁钥匙递给她,指了方向,“很好认,粉色的,车篮是歪的。”
就这一会话的功夫,秦意已经蹭完了三百米,正在最后一百米的冲刺当中。
关键是都这个时间点了,之前那位秦始皇ser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冠冕和龙袍都没了,只剩一件七零八落的黄马褂。他居然还和秦意在这一百米内来了一场有模有样的竞速比赛。
他进入跑道的时候落后两百米,但毕竟是男生,眼见着就要在弯道反超。秦意也不知道哪来的最后一口气,猛地提速,死都不让他反超。
不少原本打算去吃晚饭的同学都不由自主地驻足,为这场吊车尾的殊死一搏嗷嗷加油打气。
两人一前一后,仅隔半臂距离分别过线,燃得bg都应景变成了逮虾户。
随后秦意直接倒在了林汐身上,用了二十年的鼓风机喘得都没她厉害。秦始皇喘得有过之而无不及,被两名室友分别架着左右胳膊,搁那里狂吼“皇上驾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