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般境地,她只好讷讷问“殿下能先放开我么”
她秀发如瀑,淌到了他的衣领里、锁骨间,司照这才意识到两人还维持着这别扭姿势的,连忙松手。
见司照微微别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织锦小衣滑了肩,脸一热,忙侧身理正,“我、我还以为殿下你是兰公子呢”
他撑肘而起,听到这句时伤口牵得一痛,大概是许久未曾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僵了一下“你将我错认成了兰遇”
“主要是,我醒来之前是兰公子照顾的”
他默然一瞬,哑声问“为何我是兰遇,你就要亲吻他”
柳扶微理衣裳的手一滞。
“我是因为”
他原本温和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因为,你就是夺走兰遇情根的人”
一双眼好像东方地平线泛着的晓星,带着些许凌厉,却足以划破夜雾重重叠叠的遮掩。
柳扶微心里顿时响起一个声音完了。
她慌忙避开他的视线“我,没有”
说不清,索性扭过头,手膝并用,急欲逃离,被他一把攥回到他的跟前“没有什么”
她脑子里嗡嗡的,完全不知该作何狡辩,“我,方才正是想,想把情根还给兰公子的”
他的瞳仁微微一缩。
“所以,兰遇口中的那个,与他发生过肌肤之亲的人,当真是你”
柳扶微腕间一痛,想把手缩回来,他非但不让,还将她拉得更近“回答。”
语调深沉,不容置喙。
“笃笃笃。”
忽听门外有玄阳门女弟子叩门“我家师尊特来为施主疗伤。”
这种程度已经不能按“祸不单行”算了。
脉望尚在指尖,要是再被玄阳门掌门看到这一幕
而司照的脸色仿如覆上阴霾,看上去,浑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
是啊。太孙殿下已经知道了,他又怎么会帮助一个妖人
柳扶微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胸膛中翻滚着恐惧,可莫名见,又有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绪陡然滋生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因看到他微敞衣襟,想起了郁浓第一次教她种情丝绕时说的话。
“情丝绕是以发丝辅以灵力所生,欲种之,需在毫无外物阻隔的情况下,透过心房上三寸之处,直绕其情根之上。”郁浓说“情丝缠绕时,即可魅惑人心,由你予取予求。”
几乎是在同一个刹时,她突然伸出手,拔下自己的发丝,就这么用拿戴着脉望的掌心,重重地贴上了他的心。
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
司照但觉一阵心房处一阵淡淡的刺痒,像是一根细小的针钻进了心房。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推开。
柳扶微豁出去了,两手四指一并拢
心脏微微一紧,像是被一缕极细的丝线死死缠住一般。
那一缕丝仿佛融进了他的心头血,肆意妄为的放纵着,雕琢着。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低下头,眼睁睁看自己心口处生出了一朵带血的小花。
一朵小小的、殷红的、带刺的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