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非常有原则,想着是送给对方的礼物,分开付了钱,惹得售货员看了许篮杰好几眼,等人走远了不忘和同事吐槽两句,直到刚刚那个男人俊是俊,可太抠门了
梁宝珍自己攒的钱只有不到十块钱,出嫁前二哥给了自己十八,她昨天偷偷放了十块钱回去,不过宋春花从彩礼中拿了一百给她,念着组建个小家庭不容易,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让她仔细着花,每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今天一双布鞋花了十一块,非常贵了,能顶一个工人小半月工资,头一回一次性付这么
多钱,梁宝珍还是有些肉疼的,那种感觉是克制不住的心疼,就觉得太贵。
不过许盛杰给她买的布拉吉更贵,整整二十块
回家的路上,梁宝珍沉思琢磨,总觉得二人是不是有点败家。
书
周云看着买完衣裳回来的小两口却是赞不绝口,夸梁宝珍眼光好,布拉吉漂亮,又高兴她念着孙子还买了双鞋。
“这鞋底实,走起路来轻巧不费脚,一看就能穿好多年,买得值。”
许盛伟和许盛雅也在旁边说好看,把梁宝珍哄得高兴。
等把新衣裳透水晾好,许盛杰出门去还洪三儿的自行车,家里只剩下一老两小和新媳妇儿。
周云正在给许盛雅熬药,黑乎乎的中药在锅里慢慢熬,散发出一阵苦味,梁宝珍上前帮忙,端起陶锅往瓷碗倒。
一碗中药被放到桌上,许盛雅正襟危坐仿佛上刑,就是喝了那么多回,小姑娘也害怕。
“小雅乖啊,喝了药吃糖,这回你哥结婚,家里糖还剩下七八颗,我都给你留着。”
城里每人一个季度发二两糖票,买糖也就变得奢侈,再有钱,没票也是白搭,这回是许家结婚办喜事额外领到了两斤结婚糟果票,这才立起了门面。
许盛雅腮帮子一鼓,深吸一口气,抱着碗大口大口喝起来,一碗中药下肚,嘴边残留着一摸黑乎乎的药渍,梁宝珍拿着手帕给妹子擦干净,立马递过去一根甜高梁。
“快吃这个,甜得很。”
这话不假,甜高梁是真甜,咬一口一嚼,满嘴都是甜水儿,比吃糖还有用,嘴里的苦味嚼着嚼着就没了。
“谢谢嫂子。”
许盛雅眉眼生得好,扎着两条羊角辩,发质松软,一看就很好揉的样子,梁宝珍没忍住,伸手摸摸辫子尾巴,看她吃着甜高粱。
今天中午热闹了一场,此刻已经看不出什么印迹,只有院门口的红色鞭炮屑还散在地上,这是特意留的,等明天再扫,要把这份喜庆留着。
梁宝珍把上午亲朋好友送的道喜的东西给收拾放进柜子里,多是小袋白糟红糖挂面几个鸡蛋,大伙儿吃了一顿喜酒,也赶了些礼。
走出屋子,梁宝珍这才好好打量一番四合院。
这时候的四合院比十多年后要稍旧些
,九十年代翻新过一次,又遇见产权改革,工厂效益不佳转租为售,不过许多人舍不得花大价钱买房,为此,多年后后悔不已。
许家住在大杂院的东耳房,东耳房一共住了两户人家,隔壁是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和两人儿子,他们屋子面积还要小些,但是就三人,住起来反倒比许家这边更舒坦。
再过去是正房,梁宝珍看着正房气派的屋子,宽敞的面积不禁羡慕,这屋里住着一家八口人,老爷子是机械厂的七级工,属于技术工人里的翘楚,工资待遇高,也很有威严,当年分房便分了最大的一间正房。
周云在院里扒拉蔬菜,前几天许盛杰从梁家带回来的菜可不少,还剩了一小半,准备今天给炒了。
见梁宝珍望着正房那头,给她介绍两句,“这是陈大妈魏大爷家,他们家人口多,平日里也热闹,这会儿都上工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应该是老二媳妇儿带着出去玩儿了。
“那张婶儿就在那边的西耳房吗”今天在院里见了太多人,男女老少围着她道喜,她压根没记住几个人,就对张婶儿和前头吵架的两口子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