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叫他气糊涂了,这时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胸口那一片,沉默了半晌,两人都不做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只听得外头淅淅沥沥的风雨声,荷塘里的蛙鸣声,也不知是静还是闹。
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忽听得哗啦一声,窗户开了,帐外绿蜡台的烛火不知怎的叫风吹得东倒西歪,一时之间,陆慎那帐内的影子,倒随着疯长起来,叫林容整个身子都隐在他的阴影中。
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见了这疯长的影子,林容倒是浑身不自在起来,吞吞吐吐道“没没事了。”
一时又觉这幅羞涩的小媳妇样实在很不洒脱,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女青年,很没有必要这样,又加了几句,语气显得十分干巴巴“一回来就上了药,已经好多了,只偶尔还有些疼,多谢君侯关心。”
关心那倒未必见得。陆慎手上摩挲着那团扇的玉坠子,喔了一声,问“那处大抵是口齿间的外伤,寻常将士受了刀伤箭伤,好了便是好了,没好便是没好,你你那处既然好了,怎么还偶尔发疼呢”
林容听此言,并不答话,脸色也冷了下来。
陆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粉青釉小瓷瓶“我替你上药。”
林容只觉得气冲于顶,立刻拒绝“多谢君侯,不敢劳烦,妾身自己来。”
陆慎瞧她一眼,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整个脸颊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浅绯色,他伸手去解林容的小衣,这时有了一次经验,也不必整个撕碎,轻轻一拉,那抹胸的细带子立刻被解开来,缓缓滑落。
陆慎两根手指上沾了碧玉色的药膏子,往手心润了一会儿吗,这才覆着轻轻揉了上去。
林容僵在那里,胸口上清清凉凉,实在忍不了,抓住陆慎的手腕,合上衣衫“妾身自己抹吧。”
陆慎偏头,见她梗着脖子,脊梁挺直,锁骨微微发抖,眼眶都红了,更觉有趣,往林容手肘处轻轻一按,那妇人便无力的松开手来,无力阻拦了。
林容不知他按了哪里,手腕发麻,毫无力气,微微一动便酸疼得不行。
两人在床榻上相对而坐,等陆慎上到一半的时候,林容已是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样,浑身无力瘫软抚靠在枕上,一身嫩白,颤颤巍巍。
陆慎只默默瞧着,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风雨声越来越大,那绿蜡烛火越发飘忽不定起来,哗的一声,烛台倒下,烛火熄灭,帐内一片昏暗。
见此,陆慎不再勉强,松了手,把那瓷瓶扔在枕上“另一边,你自己上吧”
林容本已经擦过药了,不想再擦,只见他目光灼灼的模样,又怕他挑不是,勉强撑起身子,背过身去,用那碧玉膏细细抹了一遍,慢慢穿上衣衫。
这药膏浓稠得很,擦完了手上黏糊糊的,只陆慎睡在外侧,林容也不好跨过他的身子去外头净手,恨恨地往罗帐上抓了一把,照旧翻身对着墙壁,心里默默把陆慎骂了无数遍。此时恨意强烈,心里残留的那几分伤感倒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又想起自己常做的那个梦魇里,似乎这个陆慎是在壮年受箭伤而死的,林容回想了半天,期待那梦最好灵验,最好明天就灵验,叫陆慎这厮立刻死了才好。如此阿q的想了半天,胸上那处的疼痒也减轻了大半,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绵绵,缓缓睡去。
陆慎往外枕着手睡去,见那妇人乖顺得躺在身侧,心道这崔十一娘,倒也不算一无是处,起码,起码没她父亲那样叫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