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洲顿了顿,听出来李韵的旁敲侧击,他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见到了,但我希望您不要再托人跟我讲那些事了。”
李韵很是无奈,叹了口气,“好吧。”
“妈,帮我个忙。”
“嗯”
“你能帮我修复一下这个吗”
傅临洲拿出两个缠绕在一起歪七扭八看不出原状的东西,放在李韵的床头柜上,“您会的话就帮我看看,实在不行找刘阿姨帮忙,是两只钩织的铃兰花,不小心被扯坏了。”
李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难以置信中又带着点笑意,“什么意思哪里来的”
“别人的。”
李韵立即问“谁的”
“这个您就别管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李韵一副了然的模样,“难怪我跟谭羲和说你一直不谈恋爱是因为不开窍,但是谭羲和却说你不是不开窍,我一开始还听不懂什么意思,我现在我懂了。”
“我说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
“您别问了,我之前就说过,我对那些事没有兴趣。”
“到底是为什么”李韵握住傅临洲的手,心痛地说“临洲,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和你爸爸离婚吗还是因为你爸爸当年”
“不是,我不想聊这些,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不结婚不恋爱对我的生活没有影响。”
“你只是还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不重要。”傅临洲打断李韵的话,他面色如常,语气却冷淡更甚,他说“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情侣之间那些事,或者说江尧热衷于的那些事,对傅临洲来说毫无吸引力,远不如研发新品推向市场所带来的价值感。
傅临洲把铃兰花留在李韵那里,独自离开。
他回到煦山别墅。
车子停下,正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傅临洲突然想起谭羲和的话。
工作了一天,在回家的路上,你会有期待吗期待灯光亮起,期待放好水的浴缸,或者期待柔软的大床
他原本觉得工作才需要期待感和成就感,生活只需要一日三餐一成不变就够了,可是现在他回到家,看着漆黑的别墅。
忽然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临近年关,苏宥的心情却愈发低落。
铃兰花的事成了压倒苏宥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发现自己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梦到傅临洲了。虽然这个状况本就是他最希望的,因为他也知道,如果再不止损,傅临洲这样似有若无的温柔出现一次,他就要沦陷一回,永无宁日。
可现在真的梦不到了,他又忍不住失落,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害怕睡不着,又怕自己一觉睡到天亮,浪费了在梦里和傅临洲见面的机会。
现实里的傅临洲都为他拿出医药箱了,还握住他的手腕,这么好的素材,他却迟迟入不了梦,苏宥烦躁到无以复加。
看了看手机,十一点二十。
苏宥在床上打了个滚,重重地叹了口气,决定起床穿衣去找徐初言。
酒吧的灯光总是透着一股鬼魅,苏宥从出租车里出来,始终不敢进去,在门口晃荡了很久。可忽然想起傅临洲说他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下属,又想到徐初言骂他是怂包,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徐初言在吧台调酒,余光里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毛绒外套的学生模样的男孩跑了进来,看起来青涩又慌乱,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徐初言放下酒瓶,走过去,拉住了苏宥的手腕。
“初言”
“你还真来了。”
苏宥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他像跟屁虫一样紧紧贴着徐初言,穿过拥挤人群,徐初言问他来这里的原因,苏宥小声说“我睡不着。”
“为什么”
“梦不到他了。”
徐初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啧了两声,“瞧你这点出息。”
“初言,我想喝酒。”
“你不是想喝酒,你是太孤单了,”徐初言把他拉到酒吧的角落,对着一个正在独饮的男人说“程哥,陪我弟弟聊会儿天。”
苏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初言推到卡座上,徐初言说“你坐这儿,我给你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