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痛呼一声,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又努力的眨了眨眼,借着侧窗的月光,勉强认出了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徐哲迟疑道“随云”
高悬之心终于下落,原随云重重舒了口气,欣慰道“阿哲,你总算认出我来了,我都担心你要被烧糊涂了。”
徐哲慢吞吞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的把了把自己的脉,苦笑道“我已经有七、八年不曾生病了,这下可真是来势汹汹”
原随云将手中药盎递给徐哲,责备道“还不是你平日太过糊涂,我已用凉水沾湿帕子,替你擦了几次身体,你再将这药喝了,今夜好生休息。”
见徐哲似是有话要说,原随云直接将碗递到了徐哲唇边,故作怒态,道“阿哲,你是喝了,让我心安,还是不喝,让我一夜也睡不安稳”
徐哲苦笑一声,抬臂拿盎,却是软趴趴的,感觉浑身都要烧起来似的,用不上一丝气力。
原随云嗤笑一声,让徐哲靠上床头,一点点喂徐哲喝了汤药。
一碗药毕,原随云又动作轻缓的扶着徐哲躺下,替他垫了枕头,盖上被褥,笑道“从来都是颜医照顾别人,没想到我还能有贴身照顾堂堂颜医的一天。”
徐哲脸颊绯红,干咳两声,有气无力道“随云,你莫要嘲笑我了你也别守着我,小心我传染与你,也不知道如今已是几时几刻,你赶紧回房间,好生休息吧。”
原随云不肯,心想,他还等着徐哲再说梦话。
徐哲拗不过原随云,也没力气精神去和他争执,便只好干巴巴的道了句“随意”。
闭眸沉睡前,徐哲又突然叹道“随云,你真是了不起。”
原随云道“为何突然这般说”
徐哲道“你别生气,你喂我喝药时,我还在想,万一你一个手抖,把药全都喂到了我的眼中、耳朵里、脖子下,那我该怎么办。”
原随云尚且坐在床头,徐哲艰难的动了下胳膊,软绵无力的捏了捏原随云垂在枕边的手,不觉感到了几分心安。
他似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柔柔笑道“还好,随云始终都是如此出色唉,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惊才绝艳的人。”
原随云指尖一动,薄唇微抿,一片黑暗当中,面色朦胧不清。
片刻后,他才反捏住徐哲的手,轻声笑道“阿哲,睡吧,我在木桌那边,稍稍安眠一夜就好。”
徐哲冷声一哼,低语道“若是你在未来的几日中病了,可千万不要叫原庄主来找我算账”说罢,便挣开原随云的手指,闭眸沉沉睡了过去。
凌乱的呼吸声,没有片刻,便再次变得规律沉稳了起来。
徐哲睡去了。
那时,坐在床头的原随云想,真正的“徐哲”,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一个终生不举,心性冷漠,偏偏又志存高远,惊才绝艳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性情温和、终身以治天下为己任的颜医。
绝对不是。
盖因,蝙蝠公子与颜医,原随云与徐哲,本质上,其实是如此相似。
更何况,徐哲是被信赖有加的亲人,经年累月的逐渐加害,才落到了终身不行的地步。
原随云又想到,那次他在徐哲熟睡不醒,踏入徐哲房间之时,那股冰凉彻骨狠戾凶暴的杀意。
冷若刀锋,寒若凉风。
颜医的手中不曾伤及人命,徐哲的心中无怨、无憎、无恨,唯有天地大爱
真是笑话,这绝不可能。
思及往日徐哲所做种种,原随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莫名的讶异,顿悟的恍然,以及一种难言的期待。
这般一想,对比徐哲平日行事,徐哲此人当真可怖。
连那爽朗的笑声,执拗的态度,自虐般的自勉,似乎都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一种不同的意味。
徐哲这一病,用了将近十五日才彻底好了。
病一好,徐哲神清气爽,蹦跶到随云巨巨面前,就拍胸脯表示,随云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啦我现在终于好啦我们现在继续开始治眼吧我这一病,其实病出了许多新灵感新思路呢
随云巨巨却是避重就轻,微微一笑,道“阿哲,我想与你多多亲近,今夜我们共浴搓背可好”
徐哲
下方有图,小蓉画的曾经的二闲与现在的二闲:3」卧槽作者也有同人图你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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