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上一次参加战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的君主技还是花里胡哨的单体技能,用起来酷炫到让她心态膨胀,有事没事就拉着她的ssr们组队去表面刷怪实则装逼,直到天灾频发,她才用成就点刷出了现在的君主技。
那之后林浔就很少参加战斗了,即便参加也只是站在后排,不再直面硝烟与火光。
但这不代表她就失去了胆气。
浑身缠绕着暴戾风元素的少年将多手多脚的怪物一枪钉死在地上时,她利落地踩着满地沸腾的血水跳上了怪物的身躯。避开怪物垂死挣扎的手脚,她伸手就顺着怪物累累刀痕中的一道插了进去。
粘腻紧实的、咕噜咕噜的、令人恶心生厌的手感,与她停止弹奏后立刻缠绕上二人的魔神怨念,都没有让她停止在不知是否存在的血肉里翻找的动作。
最后她终于摸到那把刀,猛然将其抽了出来。
少女衣裙破乱,狼狈不堪,脸颊上还溅了一道怪物的血痕。但她黑眸灼灼,毫不动摇,还是那个在荒芜冷寂的地下国度里划地建国的狠人。
失去咒具的魔神怨念在林浔挥手拨弦间净化。长发凌乱的少女看向对面鬼面消融的少年,就好像他们不是站在刚经历一场大战的土地上,而是随便什么平常的场景中遇见了什么人,所以轻松而随意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林浔。”
那个鬼面化光消逝的少年面若好女,眉心一点,眼尾飞红。只是与刚刚战斗中时的沉默强横不同,脱战的少年气场冷清如浸在冷雾中的一截枝,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近。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并肩战斗的交情,他轻轻颔首。
“”林浔严肃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自我介绍的原因是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知晓太多,于你并无益处。”少年的声音清清淡淡。
嘶
可恶,被他装到了
林浔在河边稍微整理了自己一下,与河岸边那位明明近距离与怪物厮杀得天地失色却在被治愈后连衣服都干净了的少年不同,她裙子破破烂烂的,身上也脏得厉害,本来林浔的肤色就比常人白三分,一脏起来简直像哪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乞丐。
里拉琴也坏了,只勉强能够弹奏。
洗整了一下的林浔回到岸边,看见那个少年还在审视已经重新裹好了封印的咒具。
她走过去,“还没想好吗”
关于咒具的事情,林浔只说是捡到了陌生人掉落的奇怪的刀,发觉被偷担心出什么事才一路找来,其他没有多说。因为处理咒具少年也占了一半功劳,她也应允对方要是有办法处理这件咒具也可以带走,但咒具与魔神怨念互相吸引融合的结果他们都已亲身体验,仔细考虑后,少年还是暂时让能够净化魔神怨念的林浔拿走了刀。
“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来随时检查。”林浔把咒具丢回仓库,看了看天色。她早上与空分别,一路追索后又是大战一场,现在的时间已经隐隐指向黄昏,她居然快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这哪儿是统治阶级过的日子
林浔掏出糖给自己补充甜份,顺手分点给身边的少年。少年抱臂站在一边,像没看到她的动作一样背过身去,“刀虽交于你保管,但若再因刀而起厄难,你”
林浔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她一看少年转身的动作和交代性质的话就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了。于是直接把糖塞对方手里,得逞后立刻快乐地跑开,“再见啦小哥”
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装到她第二次
没有人
少年站在原地,半晌,才看了一眼手里包裹着透明糖纸的糖果,“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