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的体温很凉,沈柯为了模拟正常人身上还是温热的,此时就像被一个冰库包裹住了。
对方就这样抱着他,踩着长虫和血肉走进了通道,因为环境的逼仄,他们身体贴的很近。
沈柯等着一跨过血肉,就立马想下来。
虫子语气毫无波澜“你看脚下。”
沈柯一低头,下面跟着密密麻麻的长虫。
他沉默了,内心默念木头、木头、木头
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他索性垂下了头,靠在对方左肩。
这条通道约莫只有一百来米,并不是很长,虫子依旧维持着不紧不慢地速度,抱着他走了一两分钟就到了尽头。
地下通道的尽头了依旧是地下通道,只不过宽敞了不少,好在虫子没有让长虫一直跟着他们,沈柯赶紧跳了下去。
双脚落地,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声音很低地说了句谢谢。
虫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向前面的矿车“走吗”
这条通道被铺了铁轨,轨道旁边散落着黑色的煤矿,还有一个看似被废弃了很久的矿车,里面装了一半的石头。
“走”沈柯已经不太明白变态的脑回路。
虫子两三步跳上了矿车,单膝跪地的姿势半蹲在上面,对他伸出了手。
白色光点一个个飞到了矿车后面,推着矿车在轨道上动了一下,生怕飞慢了挨宰。
沈柯很想问我能真正意义上的走着过去吗
之前让他选来选去,这下又直接忽略他的意见,真行
他刚走近,手一抬起,就被对方握住,拉上了矿车。
矿车并不平稳的被白色光点推着飞速前进,车内空间本来不就多,为了不掉下去沈柯只能紧紧挨着虫子,主动拽住了对方的衣袖。
矿车一路急行,轨道两旁散落着一具具白骨,有些骨头上还残留着腐肉,白花花的蛆虫蠕动。
看散落被半埋在土里的安全头盔和统一的服饰应该不难推测,死在这里的很可能就是来挖矿的矿工。
无论它们生前的身份是什么,现在都变成了他的同事。
或许都知道了虫子的凶残性,一路上都没有同事再来阻碍,矿车就这样畅通无阻的朝着钥匙碎片的位置行驶而去,直到轨道断裂,他们停在了距离钥匙碎片十米远的地方。
虫子利落地跳下去,沈柯紧随其后的也想跟着跳下去,然后就看见了虫子朝他伸出的手。
沈柯行吧。
他将手放在虫子的手心,跟着对方向着前方走去,地图上钥匙碎片的位置,就在那里。
不远处,立着几根断裂的石柱,血腥味浓重的化成了实质,变成一层薄薄的血雾飘散在空气中,本来就靠白色光点维持光亮,在这种环境下能见度变的更低。
不过沈柯实际是可以看清楚的,两边的墙壁上用金色粉末刻着一连串梵文,正中央立着一尊足足有四尺高的千手观音,每一个手上都拿着不同的东西,或是一枚眼珠,或是一把斧头,钥匙碎片就在其中一只手上。
但迎着血雾过去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池冒着气泡的血水。
荡漾着的红色液体根本不知道深浅,也看不到里面有着什么,或许是气氛太压抑,恍惚间能够听到耳畔若有似无的声音在招呼旁观者下去看看。